原本准备出城退路,早被祖道重行先用。不过当时整个信都城都已经大乱,秩序全无,除城中乱斗之外,也有大量人选择越城而逃。祖青等人便混杂在这样批乱卒之中,成功逃出信都城。
过程之中自然凶险难免,但祖青并其身后几十名家将凝为体,也不是那些乱卒们能够随意加害。只是他们行人虽然能够确保安全,但也终究难阻人潮裹挟与冲击,又在夜中那样混乱局面下,离城之后便迷失路径。
如是奔行整整夜时间,到天亮时候,祖青等人才发现他们竟然正行在逃往扶柳城方向。而这时候,溃卒们已经大体形成几个团体,祖青等人也不敢贸然抽身而去。直又跟随溃逃段距离,等到途中两支溃卒队伍发生火拼,他们才趁乱逃离。
之后过程也没有什可说,无非改换方向,往东南方向而行。
他们这些越城出逃溃卒,自然没有什马力可供代步,只能依靠着两条腿艰难前行,而且途中还不断遭遇些新溃卒游众,恶战在所难免。因为这些溃卒多数没有什资用携带,而信都周边又被搜刮得太干净,几乎得不到任何补充,只能互相残杀争抢点粮谷之物。
“阿郎,歇息下罢,既然已经寻回正途,只需路向南,总能逢见南国王师踪迹。”
野地中,有家将眼见祖青步履已经渐有踉跄但还是咬牙前行,忍不住开口劝句。
祖青干涩双唇紧紧抿住,他脸色有些苍白灰暗,肩头箭伤由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已经隐隐有将要化脓趋势。
他抬头看眼将要落山太阳,下意识便要开口拒绝这提议,突然后方队伍中传来扑通声闷响,回头望去,只见那名摔倒在地家将早已经眼神涣散,弥留不治。
“那、那就歇歇……”
这与祖青最初设想并不相同,原本他以为王师大军围城,肯定出城不久之后便可遇上于郊野封锁道途王师士卒,届时自然可以得于庇护。但却没想到野中仍是空旷,完全就找不到王师活动踪迹。
因
祖青语调干涩,抬手示意众人行入道左林荫处,而他则行至那名已经即将气绝家将身畔,弯腰吃力将人抱起,旁侧有家将上前想要帮忙,却被祖青摆手拒绝。
其他家将见状后,俱都默然入林休息,只有祖青于林野之外,用佩刀挖掘着土坑,土坑挖成时,那名弥留家将早已经气绝,被祖青轻轻放入其中,入土为安。
为防止野兽刨食戕害家将尸体,祖青跺着脚用力踩实地面,又从周围寻来许多石块垒成座不算太起眼石丘作为标记,打算日后捡回骸骨重新归葬。
类似事情,他已经做不止次,心中早已经变得麻木,谈不上还有什新鲜悲伤。
那夜在信都城内意外得获传国玺后,祖青便即刻率领家众撤离护国寺,虽然之后遭遇些阻挠,但很快护国寺本身便内讧起来,这给他们行趁乱而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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