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青听到这话,心内片挣扎,片刻之后才抬臂将那娘子紧紧拥入怀中。那娘子再依此温柔片刻,便以莫大毅力推开祖青,如早前将夫郎送离家门那样,素手抬起小心翼翼为夫郎抚平袍服,只是泪水却止不住涌出来:“苍天不负有情者,愿夫郎此去、此去……”
抽
劳役、助战守城。
午后时分,张豺匆匆归府,满脸疲倦与风尘。行过廊下时,他转首看看站在远处正观察他祖青,随手打个没有意义手势,并又对张苌耳语几句,之后便匆匆行入房中。小半刻钟之后,张豺才又换身新衣袍,在前后兵众簇拥下匆匆离开居舍,直往西殿方向而去。
“王师雄壮,果然不负战名!”
心中对于战事猜测,种种迹象都已坐实,虽然祖青很早便对王师满怀期待,但在看到王师不过前锋方临城下,便能打得老*巨猾张豺如无助困兽,祖青对于王师之骁勇能战便有个更加深刻认识,同时也难免好奇,城外那王师前锋大将究竟是谁,是否那几个早已威震华夷名将?
之后两日,祖青直被困在张豺家舍之内不得外出。而城防战斗似乎也进入胶着对战期,除第夜那场夜战激烈之外,之后都没有发生什高强度战斗。
城中早已经被甲士严控,生民不得靠近城墙数丈之内,而靠近城池附近城内区域,不断有流矢包括些传书自城墙外飞入。如此就算普通民众还难窥战况,但羯军守城颓势也越来越掩饰不住,甚至已经不能强阻晋军战卒靠近城墙投矢飞书!
城池安危与否,并不能影响那位沉浸在甜蜜家居中阿冬娘子,眼下她,人生可谓达到种完美境地,夫郎待她亲昵温和,不再像以往那样刻意冷落疏远。因此每天除固定时间去问候阿母之外,每天大半时间都要留在舍中陪伴夫郎。
但这日,阿冬娘子在问候过阿母起居返回居舍时,神情却是有几分恍惚,俟行入房中,她便屏退众侍者,行至端坐看书夫郎面前,脸色更显凝重。她在袖中掏出方符令推至祖青面前,语调凝重道:“夫郎或潜于渊、或飞于天,但唯独不可侧身世道之外,虚度光阴,辜负志力。阿爷符令,妾已盗出,夫郎出入再无禁制……”
祖青闻言后,身躯蓦地震,待到验明娘子掌下符令是真,已是控制不住笑逐颜开,他抬手握起那符令,继而握住娘子柔荑,低语道:“贤妻助,虽前途万难,亦能趟!家中早有壮力待命,只待归。只是之后娘子恐将伤于人情,但定……”
阿冬娘子抬手掩住夫郎嘴,神色惨淡摇摇头:“夫郎不必多言,妾有幸能享良缘片刻,已是无憾。但福薄之人,不敢再作奢求。若随夫郎共离,阿兄必有警觉,届时夫郎必将难出。更何况,之后夫郎投南,归义之后自得清白,妾不过只是北国贼凶余孽,怎能穷追不舍、连累夫郎……妾只望夫郎平安归南,爵禄常享,福泽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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