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沈劲邀请谢艾代笔论述,这本来就是件单纯小概率事情,但在旁人看来则不然。如今再想,只怕谢艾也是难免心生误解,否则不可能会拿出那样篇文章。他早在杜赫那里得知,凉州人是希望淮南能够起出兵攻打关中,而谢艾是自己亲笔点名贤士,凉州人想要对自己施加影响,不可能不与谢艾沟通。
可是在谢艾那篇文章中,虽然没有否定进军关中这个话题,但也并无鼓动,只是单纯可观评论进入关中
态意在加深谢艾和同伴们隔阂,不过对于谢艾其人心思如何,他也拿不准。
他相信以谢艾聪明才智,不可能看不出他意图,其人还是选择留下来,这就让沈哲子感到诧异,也猜不到谢艾跟那人怎会有如此深厚矛盾。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派人送给张骏那封书信已经给谢艾带来极大困扰,因此也就无从猜度其余。
双方都不知道该要怎打开话题,时间书房内气氛便略显沉闷尴尬。
沉吟片刻后,沈哲子正打算主动开口提起谢艾那篇文章,突然听到扑通声,侧首看只见谢艾已经跪在他身旁,忙不迭侧身闪开,不乏疑惑道:“子欣兄何以如此?”
谢艾跪下之后,垂头望着地面,心内也是异常纠结。说实话,就算他已经有要投靠淮南想法,也不想将自己姿态摆这低,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沈都督心目中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看法。刚才他公然违背索宁意思,在时下看来是颇悖于乡情,要被人视作薄情衰德之人。
可问题是,他眼下已经没有别选择,如果淮南这里不能给他提供个庇护,回到凉州之后他绝对不会有什好下场,甚至于能否安全回到凉州都在两可之间。
他机会只有次,如果不能获得沈都督庇护,旦行出都督府之后,只怕索宁等人不会再给他自作主张机会。
所以他定要把握住这刻,语调不乏悲伤道:“艾本凉土微士,向无世祚显才自夸乡土,若非都督嘉言入于牧府,平生未必能有机会入览中州之盛。然则微身难承大誉,因有见厌乡士。此前府下阿鹤郎君礼问,斗胆拙才自献都督案前,都督览之若有可采,乞求分寸容身任劳。”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才总算明白过来谢艾与那些乡党矛盾,原来是自己给谢艾惹来麻烦。他是在高位待得久,因而时忽略后进之士困境。假使易地而处,他待在凉州张骏那种位置上,台内突然有信夸赞称许他治下个既无世祚又无才名寻常之人,他心里也是要犯嘀咕。
此前他是顺手提笔,对此也并没有太过郑重其事,是忽略谢艾在凉州真实处境。理解到这点之后,接下来系列人事变化便都可以猜测出来。他是因为有着份记忆,清楚知道谢艾才具如何,但是别人不知道,自然就难免诸多猜测。旦生出猜疑之心,许多原本寻常事情再看来,就会蒙上层可疑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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