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寿春金城内史府,近
早春时节,万物新发,大地生机复萌。
随着气候日渐回温,寿春城周遭气氛也是日趋热闹。在城外空旷郊野上,已经堆积起大量木石工料,漫长城墙上多有工匠忙碌身影,修建城墙,营建屋舍。
开阔平坦道途上,偶或可见长长甲士队伍,或是归防入城,或是离城外戍。将士们个个挺胸凹腹,精神饱满,军容整齐严肃。沿途不乏遇到郊野劳作生产乡民,在见到阵伍车队行过时,多有乡人停下手中工作,拍掌高呼喝彩:“王师壮武!”
这幕画面,显得分外和谐,尤其是在这个战乱频频年代,除淮南镇所之外,只怕别处还无这种军民和谐场面。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绝非句虚言,也与军纪严明与否无关。在战乱中,无疑千方百计获取胜利才是第要务,民生之类都是次要,军队较之盗贼有着更加严密组织性和执行力,相对而言对民众压榨也要更加严重得多。
所以自古以来,民和军之间也就不必奢求什融洽关系。因为无论军队战斗力如何,胜负与否,民众天然就处在被压榨地位。而淮南镇中之所以没有太大军民积怨,则是因为淮南军日常运作和作战资用大部分是靠外补,则是军政分离比较彻底,哪怕在战斗最为严重时刻,沈哲子都不允许军队直接参与对民众压榨和,bao行。
这无所谓仁政或是人心考量,哪怕沈哲子也必须要承认,在过去这年时间里,淮南民众们劳役实在沉重,而且其中有相当程度压榨逼迫,这是根本无可避免。他所能做到也仅仅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尽量避免使用肉刑之类惩罚手段,兼之奖赏激励。
之所以不让军队参与驱用民力,主要还是从军队建设方面考虑。军队是有组织、有纪律,bao力团体,如果与民众发生对抗,天然处于优势,尤其是那种以强凌弱快感,是会上瘾。
淮南军是支拼凑之师,新成之军,过去年是这支军队顽抗压力、打磨成型最重要年,些独属于这支军队传统和特质都逐渐成型。而这种传统将会作为他们独有得胜秘诀就此传承下去,甚至于可以影响到未来基于这支军队所创建政权某些特质。
沈哲子并不致力于打造支对民众秋毫无犯仁军,他更需要将士们树立种迎难而上精神。对于民众施,bao,不是不忍,而是不屑。也不必高喊什使命守护之类,凡有战,必求胜,这就是沈哲子理想中支强军该有精神面貌。
除军民活动之外,各方前来拜见乡宗们也是络绎不绝,尤其等到新春过后最近这段时间来,更是达到个高峰期。而这些乡宗已经不再限于临淮周边,远至颍川、谯沛,乃至于更远处陈留等地,都不乏乡宗前来拜访。而为接待这些乡宗人家,沈哲子原本计划归都时间也是拖再拖,大有从早春拖到初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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