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冯怀这会儿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沈恪这说,直接将他说成捕风捉影、轻信流言轻浮之人,欠缺大臣体格,因而冷哼道:“徐州捷报,所论翔实,淮上战事结果如何,已是确凿无疑!淮南、徐州,相距咫尺,共拒强敌,何以徐州早奏凯歌而淮南迟迟无讯?王业社稷复兴,自是内外齐心,上下戮力,又岂是区区镇独力能
上下下无不想要尽快封赏定论,好尽快加入到接下来分功盛宴中。可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啊!
直到现在为止,所谓淮南大捷,还仅仅只是民间流言而已,根本没有任何正式公文函书送至都中。而直与淮南并肩配合作战徐州,捷报却早已经在几日前便送入都中。可是由于缺淮南这最重要捷报,徐州那里报捷眼下也根本无法处理。
冯怀言道国事未定,再深言层那就是直指沈哲子,故意拖延扣留捷报,煽动民情攻讦台省,以此而兴风作浪。
太常乃是典礼之选,九卿之首。长乐冯氏虽然不算是等南渡旧望门户,但冯怀能够接替华恒担任太常,足见其人也是时誉之选。沈恪虽然共为九卿,但他这个位置是家势硬硬托上来,若在此前在台内实在没有什话语权和存在感。可是现在少府权重,加之淮南打得如此漂亮,这都是沈恪底气所在,哪怕面对九卿之首太常,也敢直接面驳其人,不留情面。
“何者国事未定,沈少府难道不知?近来都下热议纷乱,所为者何?少府官长,位列九卿,自有掾属配置,分劳案牍,莫非少府伏案深劳以致不闻外事?”
沈恪在台内自然不是什人望之选,可以说是承担很大部分台臣对沈家怨气。毕竟沈充父子虽然更值得忿怨,但问题是那父子俩他们根本就见不到,即便见到也不敢有放肆言辞举动。所以当沈恪说完话后,当即便有人冷笑回应,讥讽沈恪才庸不配高位,少府独揽事权。
“原来阁下说是淮南大破奴军几十万,维周亲战追杀奴酋石季龙千里之遥。”
若是以往,沈恪还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动气,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放在心中,闻言后已是笑起来:“其实眼下淮南尚未有捷报传奏,淮上战事如何也都未有定论。维周自来广受人望,时誉之高不逊同侪,眼下身领王命慷慨国难,江东生民难免寄望崇高,或有美好愿景都是人情,这也是王业久疲,内外求兴,人心可用。民声虽不可不闻,但若将之当作台论公裁,还是稍欠体格啊!”
听到沈恪这番话,殿中群臣神态无不变得怪异无比。些立场相同台臣们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另些本就看沈家不顺眼人已是忍不住深皱眉头,更加感觉到这土著门户可厌,有个算个都是无耻至极!
什叫未有定论?什叫因时誉而有美好愿景?睁着眼说瞎话不忘吹捧自家子弟,徐州战报已经确凿无疑摆在诸公案头,事实已是如此,谁又会有心情因为看好沈维周而替你家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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