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官人法施行以来,整个时局选人用事便早被门户私计毒害塌糊涂。哪怕是沈哲子此前,也要遵循这种游戏规则,才能逐步获得世道认可。就算他再怎得人望,如果不能提供种更好途径,又怎去说服别人来追随
甚至可以说是直接造成南北势力涨消,意义之大又要远胜于此前几次内乱。可以想见江东是有多少人家已经磨刀霍霍,准备上前哄抢、分食这块肥肉。如此现象,对于这些从头到尾经历战事且付出极大努力众人而言,无疑是不公平。
但这就是世道,如果他们敢抵抗从而打破这种默契,那以后自然会被其他人所抵制,失去世家立足于世道中那种守望相助、互相提携拉扯立身之本。但从私心来说,这桩大功乃是永嘉以来晋祚振兴最重要战,足以让与事者俱都名列青史。在座这些人,又怎甘心与不相干之人分享乃至于夺取这种机会?
现在不用他们各自来纠结与患得患失,沈哲子自己做出决定,先将台城闪在边,在淮南自己没有个该要如何消化胜果计划之前,拒绝各方通过台城将手插入进来。
这无疑是犯众怨,但也会让淮南上下人心更加凝聚,最重要是能够让沈哲子获得更大主动权和话语权,将此前那种各方分功风气拒之门外。
“如此大事,不得不慎啊,驸马仍要三思!等能有幸与驸马共襄如此盛举,已是平生之大幸。如今诸事即定,实在不敢再越于世道诸贤身前而独专于事……”
席中杜赫以降,众人纷纷出口劝说沈哲子。他们是担心沈哲子会因此而彻底为台辅诸公所厌,或为群声众讨,到最后大功反而演变成大罪。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起来:“诸位各守所任,勿为杂事侵扰。今次淮南实无必守之理,艰难之际,能于此境共事,已是性命相付。如今大事将定,若连这点担当都拿不出,则实在枉为首长,辜负群僚,日后又何敢言相约远望!”
到如今这步,他如果做事还畏首畏尾,诸多顾虑,那这多年也真是白混。所以这次,沈哲子是打定主意不向台中让步,要让老家伙们俯就自己。无论是恃功而骄,又或恃勇而狂,他是不可能再和光同尘、或者说同流合污!眼下淮南战果,还有未来北伐主持,他是必须要力揽在怀中!
在座众人当中,杜赫与江东牵连最少,当沈哲子明确表态后,他也是第个站起来发声支持:“今次战,所涉众多。方方面面,连篇累牍,即便是要从速奏向台中,又岂能寻常草就,论事不详!延期以奏,也是事出无奈。不过为免乡中亲老久念成疾,诸位自可私信报安,不过诸多军务详情,还是尽量少付私牍之内。”
杜赫这说,沈哲子倒也没有表示反对。他今次这种态度,说起来是在保护淮南这些属官们该得事功和荣耀,但其实又何尝不是逼迫众人在早先宗族至交关系网并在淮南所拥有前程做个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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