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恶劣军备,也不是因为这些兵卒本身战斗力不堪。他们俱都是羯胡中军,也是国中甲士精锐之选,南下最初军备不逊于南人,甚至还隐有过之。可是随着战事发展至今,待遇越来越差,最开始还是食用被削减,近来甚至就连所配给弓刀都被收缴回去,被赶出原本驻扎营地,在山野之间沦为役用,衣食不足保障,性命更是堪忧。
而他们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诚然是有部分作战失利原因,但更大原因其实还在其他。这些奴兵们或是不解深层军务军情,但在出入之间也都见不乏有新军队自后方而来,补充入军中。而他们这些旧卒被削减资用军械包括被剥夺营
事迹:“……那战咱们百数人众,投石砸开栅栏,当先冲进敌阵,当年实在年浅,不知先扑谷仓,只是吵闹着追杀敌将,穿营追出十多里,结果敌将没能追到,反倒捡回敌将丢弃女眷。那娘子真是软滑,可惜老子当年新卒,只是经手摸过几把,终究没能尝到滋味妙处……”
兵众们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哄笑连连。
老卒也是不乏自嘲,继而又拍着腰际刀柄叹息道:“老子也是久战老中军,往年甚至充进咱们主上陛下军阵,往年攻杀,向来都是大破贼军。似眼下这仗,打得这般丧气全无威风,真是不曾经过!那位中山大王凶名倒是响亮,对战起来还不如小卒明白,竟被南人给打到今日田地,实在是不配身在高位……”
如此直接非议于主帅,周遭兵卒们却并未因此而感到惶恐,反而个个加入其中,纷纷附和老兵长感慨,借此倾吐心中闷气。
他们当然有足够理由抱怨,战事进展不顺利还只是次要,毕竟就算是路势如破竹打过江东去,出人头地、封王拜侯也轮不到他们,但是自身处境陡降却是每个人都真真切切感受得到。
首先最重要自然是资粮供给匮乏,他们也是正式在编甲士,结果待遇较之那些役力也没有多少区别。俱都被驱使于外,狩猎采伐,如果没有所获,那就换不来吃食。军期逾时未返,也要遭受责罚,甚至有人被军法活生生打死。
逃又不敢逃,且不说野中随时会出现南人敌众,原野上也有大量本方骑兵巡弋,旦发现脱离营制、浪荡于外兵卒,轻则直接剥夺甲兵、打为苦役,重则格杀于当场,枭首传示诸军。
讲到与南人在野中遭遇战,这些人不免更加气闷愤慨。两军交战,别都且不说,最起码也要提供弓刀之类才能杀敌,他们这些兵卒也不奢望什坚甲利器,可是就连基本刀枪都不能配齐,至于弓箭之类更不必想。
而反观南人,凡有出动,被甲者不乏,即便没有铁甲,也都有藤甲、竹甲之类防护,人人俱都配弓,俟在野中遇见,首先便是引弓攒射。
这样情况下不要说对战杀敌,他们能够逃出去便已经是大幸。即便是再凶悍奴兵,也不敢在手无寸铁情况下向那些飞射来利箭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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