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朗听到这话后,脸上顿时流露出苦笑:“光禄又何必以此讥,虽然职任内外,俱是恩用,但与而言,实在庸才错用。但这又有什办法,凶横辱,尽夺所御,纵有远志,也只能收敛,甘做户下犬马罢。”
此前坐镇于河洛,手掌重兵,自是志得意满。可是如今职任宫禁,若不得符令,甚至连兵卒都调动不,石朗之苦闷,可想而知。
程遐闻言后便是笑,继而便叹息道:“主上近年决事,确是不如往年公允明断。方今内外多事,正宜显用旧功。将军自有驰骋之志,破敌之功,素来都无过错,反而因*邪所害,竟为辍用,实在是太可惜。”
石朗听到这话,神态便有几分不自然,只是干笑声却并不接话。他与程遐终究不是路人,此前是因困顿到极点而不得不依靠,可是事实证明程遐对他帮助也是有限。彼此本就是利益往来,更谈不上深厚交情,当然不愿多说什交心之论。
助力已经不如给他施加阻力。他明明已经是中国之主,宇内至尊,然而这些人却仍处心积虑要将他局限为个部族酋长,不独干涉军政国务,甚至连家事都要置喙!
近来国中争执频生,其中相当部分原因就是这群人在作祟。而他们各拥部曲人众,又不像程遐等寒士可以任意敲打揉捏,因而令石勒颇受所困,因而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外遣出去,也有利于国中局势平稳。
而程遐对此感想就是,石勒真已经老,已经老得对局面没有掌控力和震慑力,遇到问题不再是迎难而上,强硬解决,而是选择回避拖延。若是在以往,哪怕在攻灭汉国之前,都不会是这样种处理方式。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换个时间,再给程遐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作此类打算。可是现在,暗潮涌动,人人都在自谋,他本就弱势于人,若还不想办法先发制人,则更加没有活路。
思忖再三之后,程遐并没有选择在自家中约见石朗。石勒对于他,可是警惕得很,早前石朗在他家暂住没有多长时间,便就被石勒又调入禁中,不给他与大将亲密接触机会。眼下大事谋发在即,他是不愿意再承担此类风险,恐被石勒发现他之暗谋。
所以见面地点被安排在严穆所居住园墅中,近来严穆在畿内声名越发出众,时常都有都内人家拜访,甚至不乏些羯胡爱好附庸风雅之辈。让严穆安排个密会场所,并非难事。
石朗职任宫防,寻常难得外出,程遐又等两天时间,才终于约见到石朗。
行入严穆派人所准备密室中,眼见到程遐端坐房内,石朗不免略有诧异,坐下来后便笑语道:“近来职事繁忙,无暇拜望光禄,不意竟在此处偶遇。”
“也谈不上是偶遇,与严师君素来交善,大凡有闲,都要前来问道摒忧。”
程遐并不直言目,而是上下打量石朗番,然后才说道:“将军虽然失于方伯,但却付以门户,不复旧日颓态,倒是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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