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这些难民阻拦于外,不予纳入,那这些人则要被奴军逼迫,成为破坏此处防务前锋。而且防线内外这些难民们颇多乡情勾结,也根本难以禁止他们私自将乡人引入。如果真要顽拒于外,那是自乱阵脚。
桃豹本就是旧从于赵主石勒十八骑,深谙驱众耗敌之战术,不独汝南乡人被驱赶于此,甚至就连更远南阳都难幸免。直将这些乡人都驱赶进悬瓠之地,这才将此处团团包围。
因为人口激增,汝南之地原本储备顿时不足用,消耗飞快。加之所来投奔之众鱼龙混杂,远乡近野,甚至还不排除里面潜伏着奴军*细,因此给此地管理也是带来极大压力。
当然最主要原因还是悬瓠之地条件实在太差,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是地貌地况却差,滩涂沟壑极多,苇塘灌木连绵。如果想于此筑城,将之经营为真正重镇要塞,绝非短期能够收功。大量游食难民涌入,加之盛夏闷热,水气毒瘴蒸腾
在增加,这才徐徐退军。
待到奴军退去,前阵淮南军才得以回撤,收捡斩首,救治伤员。
名将领大半截腿都陷入滩涂,甲衣俱都灌满泥浆,要靠十数名兵卒拉扯,才将人从滩涂中拔出。此人满身烂泥血浆,胸前护甲早被凿穿,破碎甲片甚至嵌入胸膛,兜鍪也被砍得变形内卷,耳际鲜血淋漓,气息已是微弱。被抢救上来后便就昏厥,所持战刀仍未脱手,冲开泥浆才看到原来是用坚韧葛藤将刀柄捆在手心里。可知厮杀惨烈,若非如此便连刀都握持不住。
“真是个少年壮士,李将军家养幼虎啊!”
这将领便是此部陷入苦战淮南军兵长,早前曾在寿春献策分守汝南李由之。毛宝上前查看伤情,见其只是脱力昏厥,性命无忧,这才转头对随之行来军主李仓说道。
“实在难承毛侯盛赞,这孩儿生来便是此种命数,若不以力搏,也难活之此年。”
李仓亲自弯腰小心翼翼为李由之卸甲,这才吩咐亲兵搬抬送往后方救治,继而才不乏忧色望向毛宝,说道:“奴众近来攻势愈烈,等既守于此,自然不讳言战。即便身死阵中,那也不必存怨。但此处所集数万乡民,若是不守则难免落于贼手啊!”
毛宝闻言后,眉头也是皱起。本以为寿春本镇于颖口大败敌军,多多少少能给别部造成些许震慑,暂缓汝南此处所面对压力,但却没想到奴军攻势反而更加凌厉起来。
汝南匆匆建戍,本就诸多不足。境中此前虽有城防,但也早在数年前被石聪率军攻破践踏,难以坚守。即便少有分兵,但也根本不足对奴军桃豹数万大军造成阻滞,只能次第退入这悬瓠之地以地险据守。
而且此处之压力还不止奴军战阵强攻,因为悬于寿春本镇之外,资用都要靠后路补给。本来收抚难民已经分批撤退差不多,大大降低物用消耗之急。但是桃豹南来,并未直攻此处,而是分遣游骑在乡野游弋扫荡,将大量流民往此处驱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