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哲子之所以迟疑原因,还有很大部分是由于期待奴军大乱崩溃,并不只有偷袭对方资粮途。如果安心等待,就能等到奴军彻底土崩瓦解,又何必再犯险轻进个疑似陷阱诱惑?
当然他这点
所犒赏,如此才能更加振奋士气,有利于后续战事进行。而这些战功犒劳封赏,已经超出沈哲子这个淮南内史职权,所以必须要台中明令宣告。
还有郭诵等众颖口伤员,在伤情稍有平稳之后,也都俱要送回梁郡后镇荣养伤势。寿春此时仍是前线所在,来日可能还要面对围城苦战,多有动荡,实在不宜于伤员休养。
而且,颖口废弃又关乎到防务大量调整,诸多士庶民众、粮草资用,或要内集于城中,或要遣送于梁郡、合肥。所以,寿春所在文武群僚在经过短暂欢欣后,很快便又陷入到更加忙碌备战中。只是心态上有所变化,不同于此前心内多少都存忐忑,已经能够看到固守胜利曙光!
类似忙碌持续将近半个月时间,而奴军在动荡后撤之后,军情也都陆续传回。
石虎在水灌颖口之后惊悸遁走,却并未即刻在后阵收捡溃众、整顿行伍,而是率领数千义从直扑谯城,趁着军败消息尚未扩散于后,将东路军统帅郭敖堵在城内,以其督军失期为罪名,于军前夺其符令、解其军职,从而将东路军纳入统中,继而又分遣别部回防陈郡,毕守豫南水陆要津。及后不久,将大军溃众多阻谯、陈之间,经过轮铁血肃清,大军正集中在谯郡蒙城整顿。
郭敖尽失其众,但又不敢公然违抗石虎,于是与石聪结伴亡走彭城。而石虎大概也是新败损威,并没有遣众追击。
关于羯胡大军最新动向,反馈非常及时,而且非常细致详尽,这是因为谯、陈之间多有乡宗人家遣人奔驰来告。甚至不乏乡人表态,如今陈郡乃是奴军辎重存放所在,但是由于新败致使军心动荡,并非无机可乘。如果淮南王师能遣水军北上偷袭,这些乡宗人家愿意里应外合,大焚奴军资用以襄王事!
收到陈郡信报之后,淮南军中不乏将领大喜过望。如果说此前水灌颖口只是将奴军逼退,大扫其军威,但实力未有大损。但假使能够偷袭陈郡得手,焚尽大军资粮,那几十万奴军将不战自溃,而寿春之危局自然也可以彻底迎刃而解。虽然此行不乏凶险,但审察淮南军旧迹,如果不是多有弄险成功,又怎能够以新成之军、绝对劣势而将战事维持到如今这个局面!
可是在面对这个诱人诱惑时,沈哲子却没有以往果决,而是变得有些迟疑不定。方面他是对于那些陈郡乡人表态略有存疑,方面也是怀疑石虎在如此大败之后,会否还会留下陈郡这个明显疏漏来供淮南军抓取?
舟船旦北上深入颖水,则就没有淮上这样宽阔水盛通航状态,而想要将颖水断流阻航以切断淮南水军后路,对于实力未有大损奴军来说也并不是困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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