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消息也并未让沈哲子欣喜太久,很快心情就变得恶劣起来。羯胡大军前锋已经出现在淮北,而且出现就伴随着个血腥战报!
也是水战基本战法。沈哲子虽然与江东民家交情深厚、关系密切,但也做不到国之君那强大征发力度和豪迈手笔,而且成本太高,实用性却不大。他所拥有冶铸工坊,单纯打制军械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更不可能打造铁索这种华而不实东西。
所以在水道防守上,除硖石城等几处水道狭窄险渡之处多备水栅、巨木之类,关键时刻拦江断流之外,至于其他方位,重点还是放在摧毁船只方面。镇中多选擅泅敢战之士,集整成军,待到贼船到来则泅水造船。同时在军备中也加大油膏等引燃助燃之物,以备火攻。
类似准备,仍然在持续进行着。许多此前因为忙于淮北战事而暂时搁置事务,此时也都加紧忙碌起来,务求争取将大战前夕不多时间利用到极致,准备更加周全。
战争所打,无非人命和钱粮而已。此刻沈哲子感觉尤其深刻,近来他安居于镇内,也明白到杜赫因何会那焦虑。如今寿春镇中,军民加起来足有十数万众,虽然其中部分民户已经开始屯垦,但尚未有所产,因而资粮给用完全需要外补。
这多人口再加上必要畜力,哪怕待着不动,每天耗粮便达数千斛之巨。可是现在,士卒要操练备战,丁口要劳作生产物资,所耗更是倍增。而且这些人力也并不是集中在处,尤其颖口等几处屯驻重兵前线要地必须要有所储备,以防备战事开始后奴军切断粮道危险。
这算,要维持整个淮南运作,每天单纯所耗粮数便达数万斛之巨。这样个数字,单单听到便让人心内凛然,作为具体经手者,杜赫所承担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其实眼下这个局面,也有相当部分是沈哲子咎由自取。台内诸公对他有怨也不是无理取闹,从收复合肥、兴建梁郡而后冒进收复淮南寿春,节奏实在是太快。这必然会令消耗加倍,而且内补之力远远不足。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沈哲子还有别渠道可以筹措物用,单单依靠台中支援,不待羯奴来攻,当他挺入寿春之后,江北这些成果便有可能已经不战自溃。
但沈哲子也是自有理由,此前他是没有实力和机会介入江北事务,直等到拔除王舒之后,才得到这样机会。而北地即将迎来大变数,留给他时间实在太少。而且这样快节奏挺入,虽然需要面对各种各样问题,但就算是放慢步调稳扎稳打,也会面对其他层出不穷问题,未必就会好过眼下。
近来还可以称得上是好消息,便是老爹沈充北上以扬州刺史而入镇京府。如此来,沈哲子后路保障更稳定。而且在他看来,就算此战战败丢掉寿春,他家想要渡过大难而割据江东,自京府直冲建康,也要比盘踞于会稽方便且顺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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