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城父受袭,事出猝然,仓皇间石聪能够聚起五千人马出击已经算是治兵有方。眼下即便再有抽调,看眼下这战结果,最少还要万人马加上充足械用,才可言而破之,但这不是短短三两日之内能够完成。
而且镇中发生这样事,可想而知各方俱都会有悸动,也需要保持足够数量兵众以机动应变,不让事态再有糜烂。而且观南人如此用兵,发乎于常情之外,石聪更担心或许陈郡方面出现敌踪也未必就完全只是诱敌。若他予以忽视,抽调太多人马于此,诱敌之师未必不能转变成剜心实刃!
想到这里,石聪才意识到,这次亏,他不想认也要认。如果仅仅只是他这部与淮南军对峙,未必会有此败,而且就算是败,也能不依不饶追击下去,早晚都要讨回来。
可是近来因为国中大军
这才震慑住这个方向溃散之众,然而还来不及发出什号令,这些兵众竟又选择另个方向发足飞奔,仿佛完全崩溃般!
直冲至交战前线,看到那串串挂在战车外尸首,石聪才终于明白那些兵众崩溃原因。饶是他自己身经百战,不乏凶险身死边缘,但却从未眼见如此惨烈幕!那些战车根本不是死物,而是个个择人而噬钢铁凶兽,血肉之躯妄想冲破,完全只是送命罢!人命于前,杂草般,狰狞到极点,血腥到极点!
那些身死兵卒们,不乏尚未命绝仍在挣扎,然而挣扎越剧烈,那血水喷涌便越迅猛。这血水不只流淌在地上汇聚成流,更仿佛道冷彻寒流当头浇下,令得石聪时间完全呆愕当场,失去思考能力。
这时候,浮桥已经完全被拆除,而河湾对面原本尚有些混乱南人军阵,此时也渐渐恢复些条理。那些被掳掠而去战马,此时也都被编整成队,次第往南引去。这幕仿佛柄钢刀在心中旋切,令得石聪呼吸都为之不继。
而在河湾这面,百数驾战车仍如礁石般稳稳坐落于此围成座坚阵。数百具尸首堆叠在战车之外,画面血腥而又显出几分可笑。至于战车之后河道上,尚有数艘战船停泊在水面上,北面又有战船在稳定驶来。
难道只能如此,注定要吞下这个苦果?
或是因为心绪激荡太猛烈,石聪甚至连愤怒和惊惧都感受不到,仿佛诸多情绪都被剥离,脸色无喜无怒,只是木然,对于部将们上前请示接下来该要如何问话,也都是充耳不闻,不作回应。
要不要对峙于此,再派人归镇召集援军,与南人血战到底?
脑海中刚涌出这想法,石聪便摇摇头,将之打消。镇中虽然拥兵四万有余,但也并不是完全聚集在谯城随时待命而战。他坐镇豫南,诸多郡国都要分守驻军,再加上分遣乡野各部人马,谯城镇中所聚不过两万出头。
此前他已经分遣部三千人马往陈郡等地前去驱赶游荡晋军,如今看来,应是南人混淆视听疑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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