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望向贺隰颔首赞语声,然后才又指指蔡谟,说道:“道明长论,也不乏可取之处。奴控于华夏,人物俱揽,实在不容小觑。石季龙穷国之甲兵南来,此诚江东危亡之时刻。荆镇、徐镇,俱是宿将所守。沈维周雏凤弱冠,也实在难免让人心忧。”
“非薄视维周,而是寄望深厚,深盼他能长鸣此世,不忍见折于半途。所以是希望,临战之前,能否召维周速归次,稍作询问?若他有力战必守之心,那也不必再言其他,内外同心,静待捷报即可。若是维周自觉威难抚众,也可择选长者为辅,即便不守,也能徐退过江。”
听到王导话,众人也多纷纷点头附和。甚至包括温峤在内,也觉得此战太凶险,若是沈哲子真没有必守之信心,不妨过江暂避。若真时少年意气,强守江北,胜则可
汉,忍辱平城,百战百败,功成役!若以鸿门强争,何来垓下之鸣?”
“凡举大智先贤,文王困于羑里,道昌于牧野。勾践辱于会稽,威申于强吴。奴寇久,bao,天人厌之,必有失道而自亡!对此必亡之寇,本不宜穷争于速决。方今豺狼之力正炽,与之力搏,本为弄险。”
“江东之地,大乱新定。民方得以安息,少积度日之粮,正宜久养民力,以积仓储。才有来日奋起,决胜于中原。沈维周生于武宗,幼来即受高士青眼,君王收养,锐志炽烈,少历挫折。因此稍纵于外,便屡争于时。往昔建功,尚未反哺社稷,已经招至大殃……”
“蔡公且慢,有惑,不问难安。沈维周招致大殃?莫非蔡公觉得,今次奴众来袭,皆因维周收复寿春招来?江东正朔所寄,北地奴寇僭居,以正避邪,已是情理难忍!王师复土,难道还要观奴众眼色?”
今日会议,贺隰也有份出席,听到蔡谟所言越有偏颇,已经忍不住开口力争:“今之奴贼虐国,古来未有。前贤旧事,不可共论!华夏豺狼遍野,冠带背井离乡。是幼生吴土,平生未至中原,道听途闻,也觉情不能忍!”
“所谓三年而易风俗,十年改于乡声,中兴至今,已有十六年!昔之羯奴小寇,如今已成无道大逆。若只顾望苦待奴贼天命必衰,天时何年可至?奴主何人?陋乡匹夫而已,其在微时,何人不可与之争?若非奋进烈行,怎能成就今日之势?奴尚如此,王臣何以惧奴避险!”
贺隰在席中厉声发问,原本蔡谟尚是振振有词,闻言后却是略有辞穷。而此前席中也不乏人想要出声符合蔡谟之语,在听到贺隰这番话后,也都纷纷喑声。
时间,席中气氛便有些尴尬。而蔡谟也知自己用力过猛,将招奴南来罪名安在沈维周头上,实在有些不合适,有悖于正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
“贺君之言,实在高论!即为王臣,自当奋勇破贼,力图光复王业,不可与奴为苟安之念。”
当众人俱都不知道该说什时候,往往都是由王导出面将气氛再拉回来,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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