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街头巷尾,少有人迹游荡。大军毕集城外,就连许多向来不顺礼教、桀骜不驯杂胡们也都安分下来。钱凤等行十几人在城内行走良久,几乎没有遇到什阻拦。
他路行至襄水之畔所大宅中,将自己名帖递上去对守门壮仆笑语道:“请敬告严师君,畿外旧人来访,久渴师君玄声,希望能得入拜。”
奴甲兵之盛,深为驸马而感到担忧。在他看来,他们实在已经没有再留于此必要,唯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将敌虏军务详情回报给驸马才是重中之重。
钱凤闻言后便摇摇头,笑语道:“子重你行事缜密稳妥,今次由你南归报信已经足够。归或不归,都无关紧要。况且今次北上不易,难得稍有立足,若是就此放弃,实在太可惜。日后若是再想入此境,只会更加艰难。”
“留于此境,倒也没有多少凶险可言。季龙强势离国,此境不乏内虚,往年强军遮盖许多问题,或都能够露出端倪,实在是个不可多得良机。”
讲到这里,钱凤又叮嘱道:“子重归国面见驸马之后,告其不必为多作担忧。奴中积弊丛生,看似大军难挡,实则诸将俱都离心怀怨。况奴国内不乏重臣胸藏荆棘,只要稳住前阵不失,奴境或是自乱也未可知……”
他又结合自己近来观察所得,将奴廷中诸多矛盾纠纷仔细分析遍,俱都叮嘱辛宾归国后细告于驸马。只是讲完之后,他才不免自嘲笑,说道:“这些话本也不必多说,驸马先知近乎于玄,早有断言赵主世龙非久寿命格,未必有幸能食新谷。对此倒是好奇很,想要见证下这虏酋之亡。”
辛宾本来就是抽出时间来见钱凤,见其还是固执己见不肯跟随南归,他却已经没有时间再作劝言,于是便又将身边些龙溪卒留给钱凤。至于他自己,既然已经有旗号名位,大可以在军中私恩邀买亲信为己所用。
钱凤倒也不再推辞,只是摆摆手对辛宾笑道:“同行共险于此,临别在即,也无厚物以寄别情,不妨稍赠吉言。驸马向来大才慷慨,子重归镇之际,便是荣禄加身之时!来日北伐,辛士礼之名必将响彻中原!于此境,静候王师,届时还要多仰子重庇护啊!”
“先生保重!来日再踏此境,仆必即刻敬拜席前!”
辛宾大礼下拜,而后洒泪告辞。
钱凤随后便也行出这偏僻院落,此时城外胡军们山呼之声雷鸣震响,然而他在倾听片刻后嘴角却是已经泛起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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