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哲子这说,三人中最年长朱逢稍稍欠身,笑语道:“驸马过谦,王师入境如疾风骤来,顷刻清扫境中虏众,可谓壮武。等乡人也都深盼驸马德政泽乡,以缓乡亲兵事久虐之疾啊!”
“朱老殷望寄,心内虽有惶恐,但也必将勉力为之。纵然稍有行错,也有诸位乡贤斧正,必能不害于乡。”
沈哲子笑语声,只在眸底略过丝阴冷。
这个朱逢可谓是江北众坞壁主中典型五毒俱全,此人乡籍汝南,拥众辗转至此,兼收乞活余部,在此乡扎根时间较之祖氏还要长久,乃是寿春西境十数家坞壁共主,单单其人掌握丁口,或许比沈哲子如今掌握还要多。
他是自恃于人众兼地险,游离于南北之外,虽然没有投奴之实证,但其实每逢动乱也多掳掠近畔、兼并别家。同时又是倚老卖老,此前沈哲子数番有请,但就连陈规都被拒之门外。今次露面,大概还是存着要打击沈哲子威望念头。
多营垒仓房,其中最醒目建筑便是位于城池偏北处内史府。
此时府邸内外已经聚集起来百数名淮南军政*员,除些肩负重任无暇抽身之外,可以说是齐聚堂。此时镇中将主沈侯尚未露面,众人便也三五成群聚在起闲谈杂事。
直到中午时分,沈哲子才露面。他着小冠,犀皮轻甲外罩青衫,清俊之余亦有几分威武姿态,在几名亲兵簇拥下缓行至此。
在场中人纷纷行上见礼,原本旧部尚还不觉得如何,但许多淮南人家表面虽然恭谨,但心里总有些异样感觉。实在是这位使君太年轻些,弱冠之龄已经坐治边郡重镇,统率数万精卒。
“有劳诸位久等,请入吧。”
“老朽之人,庸不堪问,所识者惟桑梓家门而已。驸马本是江东非凡之少贤,又受君王重托厚用,野叟家计尚是困顿,又哪堪国事垂询。今日厚颜居此,还是驸马
沈哲子行至近前略作抱拳,当先行入厅中,而后众文武属官鱼贯行入,各依职事资历入座。
沈哲子入席后倒也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接过杜赫递来份名册默览遍。席中这百数人,可以说是他经营淮南个框架,许多新进拔举*员,他也只是见过寥寥几面,尤其些当地人家子弟,实在难称熟悉。
“今日邀请诸位至此,公事之外,也存私谊。愚幸不愧王命,入治此境。虽已扫平境中之虏,若欲与民共享久安,仍是任重道远。今日会之后,那也不必再分客主,在座俱为王臣,上仰国法,下定地方。法理人情,俱融体。此前边事未宁,今日才能略治薄飨,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沈哲子首先开口还是面对近侧几户乡人代表说话。坐在沈哲子近畔有三人,分别名为朱逢、李陶、凌卓,都是此乡境内拥众千数家大坞壁主。
这三人年纪最轻凌卓都已经年届四十,大概是不屑于担任沈哲子这个在他们眼中不过毛头小子属官,无人接受沈哲子授予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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