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江北,羯奴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南来,新得土地随时都有可能再丢掉。与其战战兢兢开垦,田未养熟便又易手,不如踏踏实实、固定可期收入。
沈哲子底线就是,无论怎样形势封赏馈赠,土地和人口是无论如何都要实质性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掌握住生产力和生产资料,产出财富无论怎样激励奋战之心,都不必太过吝啬。
所以今天这次会议,便是次封赏会议。今次与会者比早前沈哲子到达豫州时那场战前会议,参加人员要多得多。
最起码那场会议,沈哲子这里参加只有他与陈规两个,可是这次几乎兵尉以上兵长将领俱都出席。而其余各部,除眼下坐镇合肥郭诵之外,包括此前沈哲子缘悭面庐江太守毛宝都有列席。
当庾怿与沈哲子出现在大帐中时,诸将俱纷纷起身相迎,望向沈哲子目光不乏钦佩热切。不管世风如何,军旅之中毕竟
战于,最后还是要犒赏于,才能收取到经营于啊!”
沈哲子对此却没有什信心,他倒不是要打算割据于此对抗台中,但收复合肥、经营涂中只是个开始。对他来说,眼前所做种种,都是为来年趁着羯奴大乱而有更大进望来做准备。所以,他并不希望台中干涉太多。
但是此乡隔江环抱建康,形胜之态较之广陵还要更高,想要台中不作干涉,那是不可能!虽然战前各方已经达成个用兵共识,但在这共识之后,却是各自都有盘考量。如今战争已经取得胜利,正是要将战前考量付诸实现时刻。
沈哲子不想因此小胜便陷入个争执不休局面,于是索性携胜势直接拟定出个方案来,绝不给台中干涉更多余地!
“今次小胜,殊不足夸。来日之鼎复中原,才是最终目。在此之前,无谓因小胜而自缚手足。甲田之令,正宜用于此时!”
听到沈哲子这说,庾怿不免更有感慨,此前在沈哲子面前,他早没那种长辈欣赏晚辈心态,如今再听沈哲子谋远至斯,也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格局上确较之沈哲子要逊色得多。还未开战,已经设想好战后许多问题。
边镇自主犒赏,自然不涉名爵,但是因为此前争取到甲田令,豫州众将便可以直接论功授田。但如果只是授田,将田亩分授有功,无疑是从个恶循环落入到另个恶循环。
诸将各有田亩,自然便有荫蔽人丁需求,要不多久就会盘结于此,形成个个军功豪宗,瓜分新附之土并新附人丁,进望之心难免就会不足。
这点是沈哲子绝对不能忍受,所以甲田令因功授田核心就在于甲功寄食,以甲士、甲功为媒介,让有功之士寄食于土地,而不进行实质性占据。想要维系住利益,就要维持住兵员总量,而不是卸甲归耕。
如果在江东,这政令是有些不得人意,毕竟寄食之土只是账面之数,再怎多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田亩能让人心充实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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