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是姿态张扬,手段却求稳,雷声大雨点小。但以后姿态要趋于内敛,不必再过分张扬,但是手段定要日趋强硬起来。因为留给他时间,真已经不多。
沈哲子入台之后不久,台内各项举措也都以诏令形式公布出来。首先第条是驳回王导请辞,但准许告假,由光禄大夫刘超和彭城王司马纮共同代理司徒事。
单单从这条举措,便能看出来继任掌管中书褚翜行事作风还是偏于阴柔,远不如庾亮硬朗激进,不是个领袖型人才,仍然不敢旗帜鲜明去压制王导。而且其人威望也确实不足,居然还要借助宗室力量。
当然,褚翜这做也是有不得已苦衷,他能够跃入凤凰池,本就不乏渔翁得利捡个便宜,加上又没有可靠方镇力量去支持,做事难免就会畏首畏尾。
原本在陶侃那里倒是投注不少关注,希望能将荆州拉拢
或还能生见黑头居此啊!”
类似感慨,他此前不是没有说过,但今天说起来,感受却又不同。这小子器用见解深刻,哪怕天师道在其眼中都只是个工具而已,而且取舍有度,手腕较之时局内许多老资历还要精熟得多。方面借助道内师君争执达成自己目,过后却又毫不留情铲除异己,这绝对不是般人能有格局和手段。
沈哲子闻言后只是微微笑,欣然接受温峤夸赞。他手段并不出奇,只是目标却非谁都敢动手。不过卢铖那家伙经此之后,也实在是没有什外援可恃,正宜轻松摘去。
又闲谈几句,温峤才正色道:“今次乱事,乃是中兴以来最劣!君王之命,曲解诈用;台省威仪,荡然无存!万众哗然,群臣自危!你既然交出这份策略,可见也是认知深刻。若是后续处置不当,遗患尤深!不管你心里还有什打算,既然已经归台,就切记不要再滋生事端,台内也要群策群力,渡此厄!”
“晚辈明白,定谨遵台辅诸公教诲遣用,绝不再敢自作主张。”
沈哲子讲到这里,神态间不乏无奈道:“其实晚辈性非好弄事端,然则当世困顿实在太多,累成疾瘤,不以快刀剜割,不能发奋勇进。永嘉之祸,熊熊如火,顷刻灼透神州,前阵既失,更宜愤而怒争,妄求苟且,实在不是社稷之福,也悖于天道远矣!”
“小子真是……实在可厌!”
温峤听到这话,神色变幻几番,最终还是指着沈哲子长叹声。类似言语,未尝没有在他心中酝酿过,只是随着年龄渐长,激情不复,越来越少思及。如今听起来,心情也是极复杂,不乏认同、不乏分歧、也不乏自伤,乃至于嫉妒,终究壮气不再!
待到沈哲子起身告辞,温峤才又说道:“你家被封沈园,台内已经解禁。总是都内胜景,虚置未免浪费,你也要担当清议之事,倒可用上几场。”
沈哲子点头应是,对此其实甚少热心。摘星楼已经完成其阶段性使命,封不封禁对他而言都非什重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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