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温峤步步行至如今,所作所为、匡扶社稷旧勋乃是有目共睹,有反对者自然就有拥护者。所以清议甫开始,围绕着温峤讨论便趋于白热化。面对野中大量时人抨击,台中也不能淡然视之,皇帝亲自下诏让台内几名侍中出动去为温峤正名。
而处于争论中央温峤,也不能当作什事都没发生,先上辞章,继而便避嫌在家,不再归台理事。
早春仍寒,乌衣巷温府暖阁内,温峤单衣敞怀,席畔放置着个火苗旺盛炭盆,脸燥热难当模样。温放之小心翼翼侍坐侧,为父亲斟酒。
“真是野犬穷吠,扰人清静!”
手里持着清议会场些针对自己言论抄录,温峤可
清议并没有固定流程,时间上也因规模大小而长短不。按照中朝惯例,短则月余,长则半年之久。而且议题方面也并不只局限于人物臧否和施政讨论,有时候朝廷会拟定些议题拿出来公论,但更多还是私人拟题。
与会者参与哪个议题讨论,也都是自由。所以般人望高者抛出议题参与者便多,而没有名望人,即便是能够参与进来提出议题,往往也都乏人关注。
相对于般集会和清谈,清议政治性要更强烈些。除司徒总领大纲以外,皇帝往往也会派侍中、散骑之类近侍官参与进来,并且总结些清议所达成共识,整理备存,用作未来施政纲领指导。
所以说,清议就是个大型功利集会,得势者用来巩固自己利益所得,同时也有大量后进想要在这过程中发出高论,以期鸣惊人。譬如中朝时期乐广,还有原本历史上谢尚,都是在类似场合有所高见,才能将原本玄名转化为政治资本和才能,得到进步重用。
大概是因为沉寂良久不得发声,这次清议开始未久,很快便爆出个震惊朝野大议题。那就是关于尚书令温峤,究竟够不够资格担任台阁长官。
温峤名望和旧勋自然不必多说,在当下能与其比肩者可谓少之又少,其人能够担任尚书令,可以说是台内众望所归。如果温峤都不能做尚书令,那时局中实在找不出几个能够取代其人。
但是人无完人,如果意要挑错,又怎会找不出毛病来。
温峤首当其冲,遭受清议抨击,理由乃是桩旧事。当年温峤作为刘琨使者南来劝进,临行前其母崔氏不忍别离而意挽留,但温峤却是绝裾而行。南下未久,其母病亡,却因道途险阻而不能奔丧归葬。
因此人伦失德,所以温峤早年直被薄视为第二等人才。中兴建制后,元帝想要任其为散骑常侍竟然不能获得通过,尚要特诏任命,如此才能让温峤在朝中得居席之地。
其后江东动荡连连,清议始终不行,温峤却因事功而在时局中步步得显。到如今,那些议论者们终于等到个发表意见机会,难免要旧事重提,质疑温峤执政资格,人伦有缺却居百官之首,不合礼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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