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驱使他们离乡动机在哪里?也很简单,还是个成本问题。
无论是眼下仍在大兴土木建康,还是正在大举建设、同时也在厉兵秣马备战豫州,都是个庞大市场。相对而言,他们乡土发展则要缓慢些,只要有个合适环境,资本永远都在逐利而行。如果能够在靠近市场位置直接生产,单单运费节省便足够让他们赚得钵满盆满!
同时,由于大量资财投入,他们也需要个更加安全稳定环境,用以保证财产安全,又可以敦促豫州军备建设。由此来,豫州发展便构成
杀戮,血淋淋骸骨。对错亦或善恶,在如此个世道中,微小不足论。
“如今单只历阳郡,在籍治民已达五万余户,较之苏逆在镇时增翻倍余,旬月之内尚有长足增益。”
讲到这些,庾怿已是神采飞扬,指着车外那大片空旷野地笑道:“维周你所望左右尽头,俱是郡中在籍屯土。眼下虽然仍是片荒芜,那是因为农具、粮种等物用俱有所缺,待到春后足用开垦,此乡自有膏腴流淌,农户云集!”
沈哲子听到这些,也是不乏振奋。在这个世道里,其他切都是虚,只有兵、粮才是立身根本!废土并不可怕,只要有足够兵甲守护,只要有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土地自然会源源不断反哺,滋养出个升平世道根基!
“不独历阳地,眼下其余各郡也都在加大力度纳民垦荒。至于所耗,便是用维周你所建策五分法。大引外乡豪宗入郡,分其分田数,以供五分军屯。府库甲兵日盛,夸武人前,足以释忧,让人安心置业。”
庾怿两眼中闪烁着希冀光芒,笑语道:“那些豪宗入郡,或能因此得于地利。但是因为远乡客居,又有强兵旁慑,也难反客为主。其招募工佣,载运物用,俱要仰于州府,可谓大善。”
听到这个想法可行,沈哲子也不免笑起来。世族豪右侵占乡土、广荫丁口,可以说是两汉以来长久积弊,想要从根上拔除实在太艰难。历阳这里因为处于动乱核心和发源地,地方豪强势力虽然被扫荡空,但整个区域也是元气尽无,几成片废土。
杀人是件很简单事情,脖颈再硬硬不过钢刀,可是杀完之后呢?眼下尚是历阳地,如果扩散到整个江东,如果整个江东都成片废土,国以何为国,家以何为家,民以何为民?
沈哲子苦心勾引江州豪宗入局,就是要借用这些豪宗资财家底来盘活整个世道。凭历阳目下状态,台中又没有足够物用支援,即便招募到再多难民,也不过是将人凑在起等死而已。与其揽着大量难民,空望荒田等死,不如让利少许,用部分土地引来资财活水,盘起整个局面。
地方豪强可怕之处并不在于钱多,而是在于深厚乡土根基,和其门下大量荫蔽人口。如果让他们离开乡土,且将人口掌握在地方官府手中,就算他们年入谷米盈仓,同样不足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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