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凤不这说,沈哲子感觉还好点。话虽如此,但这辛宾也实在太草率吧?诚然眼前钱凤就是抛家舍业,跟着老爹心作乱造反,但那是因为两家世好,又有共同造反旧迹。可是自己与这辛宾统共只见过面,而且观其架势,那是在见面之前便决定如此。
苦思无果,沈哲子也只能将这个辛宾归为奇葩异类,而自己则是否极泰来,终于养出穿越者该有王霸之气。
有辛宾这出,沈哲子还要消化,也就不再急着约见别人,转头继续与钱凤讨论往北派人计划。
钱凤对这个计划分外热心,毕竟是他专业所长,乃至于要动念亲自北上:“如今京府这里定局渐成,郎君在都内也是从容有余。凤居于此,只是闲身,也难久立人前。北地之乱,尤甚江东,若只是轻遣遥纵,实在难于把控。况且郎君确言北地近年便要生乱,若是久作无功,难免会贻误大事。不妨由凤亲往,必不辜负郎君所用。”
沈哲子听到这话,连忙摆手:“叔父久劳,难得安闲。如今既然已是大好,不妨归乡以享骨肉之好,何必再北向奔波!此事另择旁人,若是家父有知再劳叔父犯险,也要将剪缚庭下鞭责!”
宾说道:“钱先生是家世好长辈,虽然不受你投献,但也钦佩你豪迈。日后就听钱先生使用,你可有异议?”
“多谢郎主厚用,还请钱先生日后训令教诲。”
辛宾闻言后,连忙俯首拜道。
“训令暂且不提,先把籍册拿来吧。”
钱凤招招手,辛宾连忙将已经被送回案头纸卷又摆在钱凤案上。
“此事凤与使君已有通信,郎君不必担心。早年徒劳无功,未必无险,侥幸活命残喘,既是命数未绝,又何必再惧赴险。若是余生只能圈养乡土之内,与死无异!”
听到钱凤这坚决表态,沈哲子也不知该要怎劝。这钱凤也真是个老斗士,那真是余生不息,作乱不止。
待到那辛宾离开,钱凤屈指弹那纸卷,笑语道:“郎君正要使人北上,眼下就有巨财入门,正可为用。”
“可是叔父觉得这辛宾,是不是……”
沈哲子揉着眉心,时间不知该要如何评价那个辛宾。诚然如今投靠他家是个门路,但也实在没必要倾尽家财来投吧?难道那小子还想在他这里求个什大郡,转头鱼肉小民收割回来?但就算沈哲子有这能力,这个辛宾底子也太差。就算底子够,沈哲子也不可能轻许大郡啊。
“郎君所谋大事,寸功成,千具骸骨。能从事者,哪个不是舍家舍命?应要习以为常,不必耿介怀中。”
钱凤倒是轻松,手指勾,纸卷便收入袖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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