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芒坐在席中,面对沈哲子这个多在传闻中解大纨绔,神态不乏拘谨,他家祖上虽然也阔过,但时过境迁,如今又是远乡客居,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沈哲子对夏侯芒印象还算不错,既然两家亲事已定,那他也就不再多说什,只是笑语问道:“日后或为栅篱之亲,夏侯郎倒也毋须见外,以后有暇,不妨常来府上聚。远乡立身不易,能以亲戚守望相扶,也是两下得彰。对,夏侯郎可曾乡议入品?”
夏侯芒听到这话后,神态不免略有尴尬,摇头道:“不曾。”
沈哲子闻言后略沉吟,再看夏侯芒脸色,便有所解。
九品官人法在魏晋之际虽然是极为重要选人法,但其实也不是绝对。尤其是在永嘉之后南渡之初,这样极为动荡时代,人事变化频繁,高门跌落尘埃,寒门拔幸而起,九品官人法其实是有些尴尬。
承下来,因为不起眼,反而免于被乱兵所焚烧。
南人冶铸水平,是要远逊于中原。哪怕是最繁荣吴中之地,如今仍然多用浇铸之法,类似锻、炒之类更优越冶铸技巧,虽然有流传,但却没有普及,也根本没有太多成熟匠人可用。
相对于手艺纯熟匠人,沈哲子更看重那些成熟冶铸经验积累。前者或能铸造出些品质优越兵甲,但后者却能培养出大量合格工匠,将产能引爆出来。
其实沈哲子很想亲临乌江,自己去将乌江这个基地从无到有构建起来。但是如果他离开中枢,台内则又没有足够强力人为乌江发展去阻拦政治风险。温峤、虞潭只是盟友而已,他们并没有义务为沈哲子路保驾护航。
所以眼下,也只能先将这些前期准备工作委于能任之人,自己则居中调度,争取个更好发展空间。
比如沈哲子,以其旧勋、人望而论,自然是二品绰绰有余。但这其中牵涉个问题,要不要加灼然?以九品官人法标准而言,沈哲子能居二品都是勉强,如果再加灼然,那其标准将荡然无存。可是不加灼然,即便是高列二品,也是第二等人才。
如果沈哲子都算是二等人
刚谈论完这些事情,巳时未过,便有访客登门。这个访客乃是谯国夏侯氏子弟,名为夏侯芒,也就是要娶沈哲子堂妹沈清人。原本还是沈哲子提议要见面,只是后来入台忙碌至今,便直无暇邀见。
沈哲子昨日也听公主说,因为他这里直没有准信,沈沛之家里已经与对方开始六礼章程。既然今天也是闲着,那就不妨见上见。
家人很快将夏侯芒引来,沈哲子座中审视此人,弱冠之龄,倒也算是仪表堂堂,布袍加身,也没有傅粉之类浮华雕饰,看起来还算是个阳光少年。
礼见之后,沈哲子请夏侯芒入座后才笑语道:“本来早就说过要在府中接待夏侯郎,只是入台以来,诸事纷杂,至今才得闲身。”
“驸马才重任显,雅迹每多有闻。能得邀见,已是荣幸,岂敢强请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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