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曼闻言后便笑语道:“在都中,不过也是介闲人而已。今次与世儒兄结伴南下,就算只是游览山水美景,已是不虚此行。不过郡丞之事,虽是貉子暗施掣肘,但毕竟已经坐实。恨之无益,还是要善加导用,不要因此恶于乡宗。”
听到曹曼如此雅量,王彬
之外,尚有门生义故等数百人之多。其中不乏辗转南北,久经战阵悍卒宿将,假使到会稽,沈充要恃威逼迫,他也有足够自保和反击之力!
随着王彬等人登船,其他随员僚属们也都各自上船,其中就包括孔混。孔混今次是作为会稽郡丞跟随南下,乃是郡府吏首,因而地位也很高,自然上王彬同艘船。
只是在看到孔混登船后,王彬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厌弃之色,充满歉意对身边曹曼说道:“今次要委屈长泽你白身随南下,实在是眼下尚有借重貉子地方。待到会稽理顺形势,定将那貉子逐出,为长泽留任!”
原本王彬所属意副手本来就是曹曼,则彼此乃是姻亲,二来曹曼又是太保妻弟,虽然他今次上任是违逆太保意愿,但是既然已经成行,来日还要多仰中枢支持,才能对沈充等南貉形成压制,与太保关系不好过于僵持。有曹曼这样个人居中调和,沟通起来也能无障碍。
可是类似会稽内史这样两千石外放显任,台中选任重要个参考指标就是乡论,既是当地人对于人选评价如何。能够做出乡论,自然是籍在会稽那些台臣们。如果他们对王彬评价太劣,那即便台中强硬决定,也得不到地方支持。
王彬任命卡在乡论这关十多天时间,有大量会稽籍台臣拒绝对此表态,言下之意就是不欢迎王彬往任乡土。他们提出价码就是让孔混担任王彬副手,王彬对此虽然深恨,但是那多努力都做,该付代价也付得差不多,怎可能半途而废!
所以迫于无奈,他也只能答应这个明显就是妄求条件。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忍下这口气来,孔氏虽是会稽旧望,但未必有这强乡土号召力。深究下去,他才发现除孔氏自己以外,尚有沈哲子那个可恶小貉子在背后发力,两下合力,才将他乡论结果死死卡住!
孔混明显资历不够,但却居任吏首,这让王彬再招募别属官,就变得束手束脚。就像曹曼这种资历,本身担任郡之守都已经足够,怎可能居于孔混之下!
所以,这次让步让王彬幕僚水准大幅度降低下来,许多原本已经谈好意向旧交们在得知这项任命后,也都纷纷请辞不任,不愿受此羞辱。最后王彬所招揽够份量人手,几乎个不剩请辞,凭他眼下幕僚水准,去会稽能与沈充属下抗衡才怪!
幸在曹曼仗义,哪怕白身,都跟随他来帮忙。这对王彬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心内分外感怀,甚至于说道:“假使此行功成,来日能够跃居,今日之任,便是长泽明日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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