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却在那里深为孔混不平,在席中忿忿道:“此事不知道就罢,但既然听说,当为世兄力争。且不说世交旧好,单单世兄早先与共事,便不能坐望旧日僚友大才浅用!”
“不必,不必……”
孔混忙不迭摆手,他自然明白王彬与沈氏不算和睦,若是沈哲子插口,且是明显妄谋,反而有可能坏自己任事。可是意识到这点后,他心内不免凛,莫非沈哲子打主意就是要以此来搅黄自己任事?
想到这点,孔混神情便有些僵硬:“真是多谢驸马高举之情,不
沈哲子在都中看似交游广阔,但其实他心里是有规矩在,有注定只是酒肉朋友,有只是泛泛之交,真正能够相托共事,共同筹划北伐之事,其实少之又少。
孔混这个人与沈哲子关系也算不错,但其实在沈哲子心里,也压根不觉得这个人是能够患难与共,共谋大事之人。很简单点那就是,本身立身根本就不相同,会稽孔氏乃是圣人别支,本身在政治上便拥有强大资源和影响。他们要与谁合作,选择性要大得多,根本不必、也不愿独独依赖沈家。
就像现在,孔混明知道王彬去会稽会对他家不利,居然还拿这件事来请教自己。说是请教,其实何尝不是早已经有决定,不过来知会自己声,避免以后相见太过尴尬而已。
沈哲子当然阻止不孔混,但并不意味着他会乐见孔混追随王彬往会稽去。哪怕孔混什都不做,单单这举动就会给会稽那些次等人家以错误暗示,让人以为郡中高门已经被拉拢策反,无疑会给王彬以浑水摸鱼机会。当然,这也正是王彬选择拉拢孔氏原因之。
不过既然孔混提前通知自己声,那沈哲子当然也不会袖手不管。
听到沈哲子这说,孔混脸上下意识便流露出喜色,他本以为沈哲子会因此而不喜,乃至于阻止他。不过他确实已经决定,哪怕因此而让沈哲子不满乃至于疏远,也不会有所动摇,通知声,不过是对以往交情有个交代而已。
可是现在沈哲子非但没有表示反对,反而为他叫屈,无论是否真心,最起码表面上避免尴尬。因而孔混便谦虚笑道:“倒是不敢为此自负之想,会稽虽是乡土,但毕竟也是江东大郡,能够得王散骑青眼出任功曹,于已是诚惶诚恐,怎敢再作更多进望。”
“世兄此言差矣,吾辈敢为敢当,若使才量能用,自然当仍不让,岂作第二人选!”
沈哲子则神情严肃道:“若使旁人有问,那也只能言道恭喜。但与世兄素来情契,又有共事过往,所以对你才度如何也是深知。别不说,只论人情。若非等执戈而进,击破盘踞都内之贼,王散骑只怕还在叛卒鞭下涕嚎!如今往任贵乡,岂可如此相薄!”
孔混听到这话,反倒不知该再说些什。其实若能出任郡丞话,他当然更加乐意,但也自知资历不足,能够担任功曹已经是个很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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