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心里是有些怨气,埋怨自家老子实在不争气,人家温峤担任地刺史,哪怕离任,子弟还能受惠良多。如今他老子也算是外放方镇,而且还是居于西藩要地,居然自己这里就没人来送钱,让他在都中颇有穷困潦倒之感。人和人之间,差距怎就这大!
当然,庾曼之是不知道,并非他老子不行,而是他老子直接就在历阳那里拦江收钱,大索资财以作军用。别人既然在历阳已经交分钱,又何必再来拜访他这个根本不管事庾家公子,毕竟谁家钱财都不是大风刮来。
而人家温放之,本身其父温峤便懒于收礼,离任后又不是被疏远贬斥,高居尚书令之位,
免觉得自己话多失言,让温放之有点钻牛角尖,矫枉过正。要知道二十万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他近来接触许多人家子弟,其中不乏对此深感兴趣者,但是困于拿不出这多钱。
温放之眼下又没有任事,温家本身在都中也没有太多产业,即便温峤因功获赏大量封邑,但其人尚在,自然也轮不到温放之来继承打理。让这个小子下子拿出这多钱,实在是太为难他。
就连庾曼之自己,也是靠帮驸马打工,加上结门好亲事,若是凭他自己,真份都买不起,即便叔父那里给他些钱财,也都被他平日开销花掉,根本就没有储蓄。
他刚待要劝说温放之看开点,便见这小子已经又抬起头来说道:“二十万钱,确实是不便宜,这样吧,连带手中这份,共要买五份皮劵。近来是不敢归家,等到驸马回都,家父允许归家之后,再让人清点财货给长民兄你送过来。”
“多……多少?”
庾曼之听到这话,如先前温放之表情,舌头都有些打结:“你、说是真?不是在开玩笑?你哪来这多钱?”
温放之看到庾曼之如此反应,略有羞涩道:“家父本身不好置业,其实对此也所知寥寥。前段时间,家里多有江州家父旧僚拜访,因家父平乱后便直接归都,乏于相送,因而补上些送礼。其中许多财物,家父懒于去收,那些访客便都送到处。具体数额也不清楚,不过现钱话,百万钱应该是有。”
庾曼之听到这话,更是深受打击,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还是在关照小兄弟,没想到这个不显山露水家伙家资比自己要丰厚多啊!想到他早先吃住在沈家,就连购买张好弓、具好鞍都要踟躇良久,如今乍富已经满足不得,却没想到人家温放之早已是身怀巨款!
时下官场之中,*员肯任实事已经是殊为难得,至于贪污根本不成罪名。多少家道中衰世家子,做梦都想求任方掌印之职,哪怕是在任上并不大肆贪墨,单单年节礼数往来,加上赴任和离任迎送,便是笔极大收入。
想到自己有眼不识豪富,居然在温放之这个真财主面前沾沾自喜炫耀,庾曼之便羞涩面皮微烫,也不知再说什,只是呵呵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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