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闻言后也是冷笑起来,佩刀自腰畔掣出:“要杀你这竖子,何须假手旁人!愚夫可笑,你视人为兄弟,人视你为仇敌!大江滚滚,天堑隔绝,非是弃君,而是君弃!奔南逐北不得安处,忠义又能何存?从今起只问活路,不辨是非,匹夫尚有刀,安能束手待毙!”
转眼间,楼内已是剑拔弩张,楼外两方随员听到内里争吵声,也都纷纷抽出兵刃,往竹楼内冲来。时间,场面已是混乱不堪,眼见就要血溅当场!
“有话好说,切勿冲动啊……”
秦黎等人见状,额头上已是涌出冷汗,他们这些坞壁主未必个个都是好勇斗狠,距地而守不过自存而已,心内更多还是期望能够与世无争。
“驸马,狗贼放肆浪言,是否要格杀当场?”
“狗屁不通!”
众人尚在惊愕之际,席中已经响起个愤怒近乎咆哮之声,那刚被沈哲子收拾过次邢岳蓦地自席中跃起,大步往上冲去,戟指陈勉怒喝道:“诗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北地羯奴,败坏神州,即便僭制,如何能称之国鼎!堂堂华夏冠带男儿,与逆贼共戴天已是平生大耻!如此狂悖之语,无耻之尤,不异于禽兽之声!狗贼敢为此想,也配自称丈夫!”
眼见这邢岳如此激动,众人不免又是愕然。
就连沈哲子看到这幕,都不免怔怔出神,几乎忍不住要拍掌为这邢岳喝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见之人或是奔波于生计,或是劳碌于家业,或是沉迷于虚名,或是勤奋于权谋。
哪怕是他自己,在面对如此个几近沉沦世道,都要时刻警醒自勉,才能直守住初心,不为人事之困扰所遮蔽。如此壮烈之言,实在很久没有听到过,尤其是从当时之人口中听到,于他而言,也是极大鼓舞和振奋!
杜赫持剑移行到沈哲子身边来,心内不乏庆幸自己准备充分,在这集市内外四五百名扈从,是战是走都不畏惧。
沈哲子站在那里,神态有些复杂,这个陈勉说辞虽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何尝不是代表时人种普遍心态。这
那陈勉时激愤失言,心内也是不乏忐忑,可是在听到年轻人如此辱骂,心内已是怒极。他本身亦非软弱之人,当即便跨步迎上去,怒视着邢岳喝道:“竖子狂言,你是要试试剑刃锋锐与否!”
邢岳闻言后已是冷笑起来:“无君无父,少恩寡亲之徒,忠义之剑正要手刃你这种败类!”
说着,他已经往腰畔摸去,却摸个空,稍错愕之际,才想起来刚才已经被缴械。
不过未待他转身,另席上郭诵和杜赫已经都站起来,郭诵抬手将刚才缴获配刃丢过去,笑语道:“小子虽是智浅性躁,纯义点已经可取!毋须彷徨,涂中还非羯土,岂无忠义立足之地!”
那邢岳反手抄,已经将利刃持在手中,继而便抬头望向陈勉:“狗贼亮刃!不欺你力衰,楼内楼外,你家有什勇武子弟要指派出来,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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