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绝嗣人家厘清其阀阅传承,是件很困难事情。稍有疏礼,便有可能饱受攻讦。
台中虽然同意这件事,但却并不出面主持,方面自然是因为府库公用短缺,但其实也有针对这方面考量忧虑。事情本来是好事,但是因为牵涉面太广,所以错漏在所难免,也肯定不乏别有怀抱人想要鱼目混珠。
出力但却未必能讨好。在谢尚看来,凭沈家和驸马如今声势,完全没有必要招揽这件事来给自己埋下隐患,自惹麻烦。如果出现什争议太大事件,很有可能会将过往些努力都毁掉。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谢尚感觉沈哲子是略有冒进。
不过他却没想到沈哲子还有这后招,虽然言语中还没有说明白,但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白。为那些中兴旧人收捡骸骨只是末节小事,最重要还是要让人铭记那些人生时风骨器具。有这个前提,抓大放小,便有极大回旋余地,不会因此被逼到墙角而没有退路。
虽然对驸马才学颇为佩服,如今也决定靠上沈家,其实谢尚心里仍是有些顾虑。毕竟他家旧有人脉和名望还是放在侨门这边,如果太急切改弦易辙,不免有趋炎附势之嫌,要为时人所鄙。
所以在公共场合类似眼下,谢尚都是少有表态,即便有所意向,也都是通过旁人来表达。这样暧昧态度虽然有些掩人耳目,但其实也是在保留着份退路。
不过在听到沈哲子后续计划后,谢尚意识到他对驸马还是有所小觑,其技决不仅止于此,所思要比旁人深远得多。再引申想,自己这种首尾两顾态度未必就在驸马意料之外,未来能否收到预期效果,谢尚对此已经不抱乐观,反而觉得这种遮遮掩掩态度有可能还会害到自己。
略作沉吟后,谢尚便起身开口道:“驸马此论,实在发人深思,让人有愧洞见不明。譬如千里良驹死褪留骨,行则不盈尺寸;驽马老骥,虽是挪步艰难,却能积长百里!并非优劣错置,而是生死有别。骸骨虽可追缅,德行才是最重。今日坐闻诸位盛言中兴旧事,所述较之父辈已是缺失良多,异日在传于后,又能余几?前人贤迹,遗之不恭,若能秉笔而记,录之墨卷,传示于后,才是大善!”
听到谢尚这说,原本尚有疑惑部分人不免拍手称好,时间众说纷纭,局面喧闹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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