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哲子行至王羲之面前时,王羲之神态不乏激动,端起酒杯来便饮而尽,而后才指着
沈哲子虽然不是什厚望名宿长辈,但如果对某个人青眼相加,那也是让人颇感荣幸事情。诚然他话语权时难追前辈,但是他手段多啊!而且因为不在位,所以少顾忌,不过为给人塑造个言出必诺形象,他也很少放言盛赞某个人。
在时下这个氛围,清望高门之所以高人等,而兵家子却颇受冷待,这是由成长上限所决定。并不只是寒门没有上升渠道,而是所有上升渠道都没有个正常稳固标准模式。旦没有标准,那事情就会变得混乱不堪。
人想要进步,并非因才而进,或者因功而进,而是取决于能否得幸于高位者。门阀士族并不新鲜,从古到今任何时代,任何组织形式,都会有这群特权阶级,只是在这个年代特权行使少约束,更恣意、更放纵、更有规模而已。
沈哲子如今就是站在这片腐基烂土上畸形生长,等壮大到定程度,才有底气和能力针对自己刮骨疗伤。脱离这个系统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成长过程要更艰难,而且更加不可控。太过混乱外部环境会让人意志在实施过程中产生扭曲和变形,变得面目全非,远远悖于初衷。
对于王述抬举,沈哲子也只是点到即止。毕竟此人讷言沉默,少作清论,时间也实在难有让人惊艳表现。若是发力太猛,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将王述缺点放得更大,物议更卑,也让沈哲子被打脸。
所以略作顿后,沈哲子并没有再继续专注于王述,又将话题转开:“今日在席,听诸位言多中兴旧事。前人清雅,大洗视听,让人意犹未尽。可惜天人相隔,思之不免太息。后人能做,不过是铭记彼刻,长作缅怀。”
“时过境迁,人事流转。身在罗网中,困顿于此下,人非无长情,可惜俗尘侵扰太甚。言行多有悖于意趣,际遇总是远于当年,难免要愧对前人所教,渐行渐远。譬如鼎业偏安,王道局促,虏贼狼行,大坏旧土。天地亦狼狈,人情何以堪!”
随着沈哲子讲述,席中气氛也渐渐变得低沉起来,众人个坐席中,或许各有所思,感怀却都相近。社稷半残,王道苟安,这是个不争事实,无论怎样醉生梦死,都让人难以忽视。时人虽然不乏失家而又屈志者,未必敢放豪言北上破虏,但闲坐在这里黯然有惭,生生闷气还是可以。
“天道自有流转,不许胡虏久猖。此乡自有英迈,必当收拾山河!春秋自当放言长量,先人实在不能远弃啊!此境虽已疏于当初,此情却应久持。前贤隽永,玉树埋于尘埃,已是悲。风骨没于荒冢,情更难堪。因有此悲切,才斗胆妄作议论,今日同侪云集于此,可见情感相同,非之幸,世风之幸!”
沈哲子讲到这里,自席中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绕场而行,逐礼敬席中众人,众人也都纷纷起身举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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