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虽然与崔翎娘子相处良久,却不知她身上有此旧患,还未开口,泪水已经蓄满眼眶。她忙不迭弯腰将这位苦命娘子拉起来,为其披上衣衫,安慰道:“家从不惧多人加餐,娘子你既然不愿意,回绝就是,不要再因此自扰……”
崔翎闻言后感恩回笑,清泪缓流懒于擦拭,她并不以自己旧患而自卑,只是眼下生活已是她最喜。增之分,减之分,都让她感到害怕。苦狱生还,已是侥幸,人生大半美好,已经与她绝缘,若能久伴珍视,此生已经无憾。
娶娘子,这是件好事啊!娘子你这愁苦,莫非是觉得高配难企?可是听说,温公与崔先生私谊甚笃,你们两家也是世好,眼下也都居江东,正宜重续旧好啊!况且娘子你年岁也都不小,可是早几年前就为人家妇!”
崔翎闻言后却摇头道:“温公江东盛名,又有匡扶之功。两家虽有旧谊,可是阿爷携不过是浮波南来游魂,即便有世谊,哪敢因此邀幸……况且、况且沈氏主家大恩未偿,实在不想迁往别家……”
“娘子你这想就错!往年善助都是小事,岂能因此拘人生。况且家翁、夫郎对崔先生都是敬重,绝不会以此自专相阻!温氏确是高望人家,但温公能有此请,可见是仁厚长者,却之不恭。那温家次息名什?娘子若还有迟疑,请夫郎出面告诫那温家子,若敢有负娘子,家不会饶他!”
兴男公主拍着胸口保证道,不想让崔翎娘子因畏惧门第而错失良缘。
崔翎娘子闻言后脸色却是更苦,人之苦衷大凡能言者不过二,她眼下心情极复杂,甚至自己都不清楚因何如此抗拒温峤求亲。当然无论什人来看,她这婚配都是难得良缘,可是这娘子却就是下意识不想。
而她父亲给她传信,也并没有语言定,而是让她自决。父女二人早年在严氏那苇塘中相依为命,相依为命,彼此更能相知。父亲这传信来,崔翎娘子便能想明白,父亲对这桩婚事其实也并不热衷。
要知道,温家在眼下已经渐成气候,子弟婚配如何对于来日家业传承也有极大意义。温峤高义念旧,可是崔珲却不想因此而拖累旧友。
公主力劝,崔翎娘子不知要如何回答,沉吟良久,她才蓦地勾衣带,待其衫裙自肩上滑落,便露出具凹凸修盈身体。只是公主视线落在其左肩乃至于后背时,忍不住举手掩住微微张开嘴巴。
“丑态甚于无盐,陋瓦怎敢求出害人!生而多艰,侥幸不死,此生惟求养亲报恩,不敢再有他望,祈求公主不弃!”
崔翎娘子翻身泪眼相拜,她容貌虽然不算温婉绝美,但自有股北姝娇俏爽朗风情,是位能够让人眼前亮俏娘子。可是在其裸露肩背上,却非尽是白皙柔嫩肌肤,而是横亘片伤疤,仿佛精美瓷器斑脱釉,让人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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