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润跟着行上来,站在桓温身边笑语道:“少年情愁,泰半都是身不由己。桓郎虽有深情,但却不能有屈孝义。这点,是深深钦佩。来日还要长留都中,且为桓郎暂守这份情谊。待到全礼之后,再恭送府上。”
“这、这……胡世兄盛意待,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桓温本就不是个寡情之人,否则不会为个昔日旧邻、今日娼女而困扰至此,屡番受惠于胡润,时间不免感激得口不能言。这会儿,胡润旧迹如何,他也不再纠结。台中诸公对此都不穷究,他只是个受惠于人普通人而已,又去辨析什忠义!
“今日见到桓郎,倒是记起事。近日都中多言,驸马奏议之事,不知桓郎可有耳闻?桓内史为国尽忠,正宜此论啊!”
桓温听到这话,眸子便是黯,叹息道:“此事也有耳闻,本来打算过府请见。可是眼下这
到新希望。那就是如今都中议论纷纷,驸马都尉沈哲子上禀中枢请议为中兴旧臣收取骸骨迁葬陪陵!
这个消息,对于胡润而言,不啻于长夜之中眼见点微光,哪怕倾尽所有也要去追逐啊!他家虽然早年也是豫章豪族,但是衰弱已久,而且祖辈也没有什称得上中兴旧臣先人埋葬在建康城左近。但是,桓温有啊!
胡润早先义释桓温,只为解下个善缘,就算没有获得预期回报,其实也并不感到怎可惜。但是对于驸马都尉沈侯,他就不能淡定!
如果说在如今时局中,定要挑选个令胡润钦佩有加人物,那定就是驸马沈侯!沈哲子事迹,如今已经传遍江东,不知激励多少有志于显达寒门子弟,胡润就是其中之。如果要表达自己对沈哲子钦佩之情,那只能用这句话来说,甘为门下犬马!
这位驸马虽然只是出身吴中土豪武宗,但却凭着自己努力,不只带契整个家族,自己也成为江东年轻代翘楚!声誉之隆,同侪无人可以比肩!
而对胡润来说,更重要点,那就是这位驸马举用人才不拘格!他可是知道,去年被他所追杀叛军悍将韩晃,就是被这位驸马保全下来!自己跟韩晃相比,或许没有那高敢战之名,但也绝非庸碌之人。
无论怎比,胡润都觉得凭自己眼下情况,唯有投入驸马麾下,才能得到驱用,也才能有更多机会!
可是,他虽然甘为门下犬马,但却求进无门。早先入都时,也是使用大量钱财结交时人,想要求个拜入驸马门下门路。可是别人钱财笑纳,听到他家世之类,往往都是疏远,不肯引见。
困顿经久,终于眼见到这个机会,胡润无论如何是不能错过。如果桓温今天不出门话,他就要上门拜访。
桓温还坐在那里纠结,却看到竹楼下那位阿葵娘子正坐在驾精美牛车上行来,旁边则跟随着其父,整个人昂首阔步,再无点悲戚。他心中好奇,忙不迭行到竹楼窗前,想要看得更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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