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过分还是东扬州沈充,虽然送来些钱粮,但是送来人更多,足足有二十多个人。只是这二十多个人却不是什大头兵,而是来建康打算做官。
在其奏书中是这说,都中乱后新治,动荡难免,中枢乏人可用,自是政事不修;他心忧国计,走访乡野拜访遗贤,成果颇为卓著,这二十多人虽然殊少显名,但却都有非凡才干,希望中枢勿以名断才实,权衡取用。
看这名单里过半姓沈名字,王导真要忍不住盛赞声这沈充真有举贤而不避亲古贤遗风,只是想问问沈充,沈家何时成个能够批量培养贤良仁德门庭?这哪里是在为国举贤,分明是他家借州府资财公费旅游来!
同样有这情况便是江州王舒,他并没有如王导提议将儿子王允之送回都中,而是也为中枢举荐十几人,多为江州本地人家族人。
时下各家,无论在中枢怎样强
各有各缺陷,并不能达到家独大程度。
荆州陶侃寒素居显,素来都受到中枢猜忌。江州王舒到镇未久,还不能完全控制所部。豫州庾怿元气大伤,太过弱势。徐州郗鉴所部流民兵,更是被猜忌重点。东扬州沈充所部尽是吴人,地域性太凸显。
至于湘州、梁州乃至于交、广,本身力量已是微薄,更是没有入拱实力和需求。
因而随着王导这条诏令发布,各地方镇齐齐喑声,也不再就此事再多谈。但说出话却不好吞回去扮无事人,既然质疑中枢执政和京畿安危,那也要该出人出人,该出钱出钱。
所以围绕这场风波,廷尉卞敦被革职禁锢,北军陶回失职斩首,而位于风波中心太保、司徒王导,虽然三番五次上书请辞,最终只是被罚俸处理。
随同起被罚还有许多台臣,包括温峤在内。虽然时间会有名望受损,但是因为方镇或主动或被动对中枢援助,让王导执政之能再次受到肯定。
当然对王导来说,事情也尽非好方面。他是利用方镇们之间彼此忌惮和矛盾解决眼下被问责压力,但是各地这些方镇也都不是软柿子,时被挤兑,但却留下不小麻烦还需要解决。
譬如荆州陶侃,钱粮没有,但是真派来队千数人队伍,由其子陶称统率,已经在东进路上。至于到底接不接纳进入宿卫,安排在哪个地方,王导和虞潭已经交涉扯皮好几天。
豫州庾怿更绝,钱粮俱都没有捐输,反而请求中枢重新往历阳派人。这哪里是在要人,分明是在要官。赵胤前脚刚被赶回来,可见豫州矛盾已经很尖锐,谁又敢不知死活去趟这汪浑水!可是庾怿本职还是宣城内史,移镇历阳名义上还是有些不合理。
徐州郗鉴倒是挺安分,他现在眼里只有京府,做梦都想能够对京府施加更多影响力。因而时间对于建康中枢都有些冷淡,早先谴责也只是不疼不痒,事后更是懒得作态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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