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劳役弄混界限误伐墓林,虽然有错,但李充不由分说就冲去丁营杀人,也实在太冲动些!
这时候,卫崇在堂上说道:“二郎稍安勿躁,李弘度与家也是故亲相知。其家清尚相传,人伦孝义目若性命。时激愤做出错事,愿为弘度作保。此事决于室内,何必再劳烦有司。”
沈哲子闻言后说道:“江夏公何出此言,既然事情说开,那就罢。二兄,先让人把那位李弘度请来吧。”
关于这件事,沈哲子也是打算息事宁人,不要再生波折。要知道时下类似李充家这样情况不是少数,如果事情闹得太大,难免又会激起众议。京郊附近这些山林中不乏各家先人埋骨,届时如果再有议论,还不知会被人整出什幺蛾子来。
况且,就算事情闹大,以时下风气而言,这李充只会被褒扬,不会遭受太多责难。决于门内,还有机会给那些遭难劳役个补偿。
做作番叫苦。不过眼下有外人在场,反而让他有些尴尬,只是讪讪笑。
“二兄,你是否监押个名叫李充之人?”
沈哲子也不跟沈牧客气,待其落座之后便直接问道。
沈牧闻言后略有错愕,看看旁边卫崇之后,心内便有然,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件事,还是前日发生。那个李充实在过分,傍晚劳役归营时,他率着十数家人携带兵刃冲进营中,不只伤守营宿卫,而且还趁乱杀七个劳役,闹出不小乱子。闻讯赶去,将人擒拿下来,眼下还监押在营里,已经上禀护军府,不久之后应该会来提人。”
卫崇在旁边听之后,张口欲言,不过沈哲子已经抢先问道:“那二兄你审问过那李充因何闯营杀人没有?当中是否有什误会?”
“误会倒也谈不上,只是这李充太冲动些。”
沈牧皱眉道:“前段时间,少府材官将都南梅冈左近山林划为工用,们都南这些职任也领将作手令,安排丁力前往伐木取材。只是梅冈那里颇多私冢逾建,不免侵占官林。当时伐木时吏目也与闻讯赶来各个人家有所交涉,厘清边界。只是几日前那场……原本划定界限便有些疏漏,误砍几株护墓之树。”
沈哲子听到这里,便有些然,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双方都有责任。官位达到李矩那种程度,其实墓葬用地都有规格,甚至于朝廷还会赏赐部分器用和守墓人供给。但是在时下而言,这些礼制上规定,已经形同虚设。
李充父亲李矩本是江夏人,死在外乡时,李充还很年幼,家无长丁,本来就很难将灵柩送回乡中。加上当时蜀人杜弢裹挟难民作乱,冲击荆州、江夏等地,战火纷飞,时间长达数年之久,根本难以成行。停棺数年,最终还是埋葬在建康城南。
不能落叶归根,已是苦。家人怀着负疚心情,坟茔规格超出常制,大概也存点补偿念头,这也是人之常情,法不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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