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示意亲卫将虞潭搀扶上驾早已备好马车,继而自己也登上车驾,继而便命人顺着都南大道前行:“如今诸多廷臣都被召集在台中,王温二公坐镇约束,暂时台中应是不乱。但廷臣也都皆出各家,想要完全隔绝内外绝无可能。”
沈哲子自有其消息渠道,当然别人家肯定也有。王导和温峤以为能够控制住台城,便能镇压住都中整体局面,这想法不免有些乐观,小看人在利益驱使下能够滋生胆量。
而且由于大量为官者被困在台城里,各家留守族人反而不能敏于时局,所见只有眼前斑,所虑也只有家利害,闹出乱子或许还会更大。
虞潭虽然也对时局保持着关注,但终究是多年不履京畿,便详细问起今次乱起缘由,待听到薛嘏因廷议而被殴打借以污蔑沈哲子,他便忍不住叹息道:“往年都中虽然纷乱,但也只是限于君子之论。似今日这种阴祟之举,实在是世风大崩啊!”
沈哲子闻言不免笑,却不作评价。政斗向来没有干净纯粹,所谓君子之争只是屁话,真到关键时刻,亲娘老子都能不要,还谈什风度雅量。
入夜时,沈哲子率众在都南接到虞潭。
虞潭今次归都,也是显用,虽然诏令早已经下达,但安排吴兴郡中事务,加上招募随其来都随员门生之类,又担搁几日。
路北来,单单随从之类便有数百人,其中相当部分都是较好人家子弟。中护军也是开府重臣,虽然台中这里各方肯定要安插部分人手,但是主体自然还是要看虞潭意愿。
所谓世祚两千石作为士族个标准,除职位本身所带来权力之外,更重要便是借助职位支撑起举用和推荐所编织人脉网络。
虞潭归都显用,大量乡中人家都派子弟随行,谋取个前程。日后他不在,别人家也会如此来提携他子孙家人。这是士族在政治上得以长盛不衰人情保障,加上九品官人法法理所依,已经占据绝大多数上升渠道。
今次事情起因说到底不过件小事而已,只是因为放在个更加复杂环境里,加上沈哲子也并不打算忍辱负重,因而才又扩大之势。若是在
原本虞潭还要几日才会到达都中,但是因为沈哲子传信都中形势有变,所以他在行入丹阳境内后便离开随员队伍,快舟疾行,昼夜兼程,天多时间便赶三四天路程。当然这也得益于对水道掌握,否则虞潭最快也要在明天午后才能到达。
俟见面,沈哲子便在马背上对虞潭施礼道:“戎甲在身,不便全礼,还望虞公勿怪。事态紧急,都中乏人坐镇,只能请虞公疾行。”
“郎君不必多礼。”
虞潭已是年近七旬老翁,昼夜兼程赶来,精神也颇倦怠,只是在看到沈哲子全副武装、而其身后悍卒也都甲衣森严,透出股肃杀意味,便忍不住微微皱眉道:“都中形势已经恶劣至此?”
“眼下形势尚未大崩,但是人心叵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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