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眼下还有需要仰仗温峤之处,单单从内心而言,沈哲子对温峤就不乏敬重。抛开能力不提,单单温峤此人顾念旧情,这点就迥异于那些人情凉薄人家。
譬如眼前温放之,早早便已经订亲,对方乃是太原庞氏。这个庞氏并不是什显赫旧姓人家,只是因为彼此乡中有旧而已。
时下大族门第之婚风行,用以巩固势位。像温峤这种势位已经极高,家族人丁却不旺人家,每桩子女婚事都极为重要,值得精挑细选。可是仅仅只是因为原本乡谊,他就给长子定下桩并不算是显赫婚事。这份情怀,已经胜过大多数时人。
沈哲子本身不是什道德高洁之人,也不惯用道德去非议贬斥别人,但对于品性高洁之人,仍是不乏好感。更何况这温放之还是自己小迷弟,眉目之间都透出股崇拜意味,他倒也不介意提携
苍生是什?你就是苍生,做好眼前事,便能俯仰无愧。长坐不出,就算心转千念,也不能为人加餐。这种不着边际话,言者*猾,信者愚钝。尊府大君温公,闲则雅趣盎然,任则定邦安民,这是第流贤达。常人能效端,已经殊为难得。”
温放之听到这话,稚气尚浓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羞赧,他只是常听人以此问答,便学来想要打开话题。却没想到驸马回答与他预想中有些不同,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谈下去。
“其实、其实在家中多听驸马彪炳事功,也想自己能成昭武卒,建功江左!”
沉默半晌,温放之才又说道,脸上隐有潮红,似是心情有些激动。
听到这话,沈哲子才察觉到温放之居然还是自己小迷弟,他抬起手来拍拍对方肩膀笑道:“少年心迹,壮烈为先,长盈不亏,才能功成大器。往年也只是浮游坊间孺子,海内有事,壮武当先,举成名,天下皆知。当中滋味,胜于泛泛玄谈良多。那些畏缩不敢当者,即便是讲给他们听,也难体会。”
温放之听到这里,眸子便闪亮起来,连连点头表示附和:“家父也常说,驸马才情超出于众,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分席司空!、小子归都便想拜见驸马,只是唯恐唐突……”
沈哲子倒不知私底下温峤竟然将自己前程比拟刘琨,这对温峤而言应该已是极高评价。要知道刘琨不只是温峤主公和长辈,更是其人生导师之类人物。
此公让儿子接触自己,沈哲子大概也能解深意。人有旦夕祸福,此公身患重疾侥幸不死,大概有所感触,想要给儿子结交些世好,这也是人之常情。
说起来,温峤过江之后能够立足,除刘琨关系和本身才情之外,其实也跟与琅琊王氏结亲有关。温峤第二任夫人乃是王衍侄女,这算起来,温放之其实还是琅琊王氏外甥。
但是由于渡江后王衍这支渐渐影响不再,加上彼此政见不合,两家已经渐行渐远。日后温家势弱,温放之也没得到琅琊王氏助力,远去交州,最终死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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