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厢遮挡避开行人视线,全沛已是清泪横流,刻也不愿再见如此刻薄父亲。
眼见女儿如此,全兴才觉讪讪,他向来在家人面前无理强横惯,此时才意识到女儿已经成为别家妇。沉默片刻,他脸上挤出丝笑容:“沛儿你怎这说?为父也是时气急,儿女面前偶有失言,又不是真动怒要把你往外赶。”
说着,他已经攀上车来,抚着那光滑车壁感慨道:“这世道也真是没有旧理可言,往十数年前,那徐家算是什?如今家势却早已超过泰半吴中旧姓,可见持家还需要有长远之计。那沈家刚有起势,即刻便是飞冲天,竟不给人攀附……”
“父亲!”
听到全兴言语越发不堪,全沛更是羞恼。
般,将她嫁于郡中旺宗为继室。是她母亲不愿,大闹场继而惊动到沈家姨母,姨母出面才给她定下良配。
成亲时,父亲悭吝不肯准备嫁妆,又是姨母帮衬。更往后父亲便因她夫家豪富而索求无度,为在夫家维持个体面,她只能咬牙将大量妆奁工坊收益贴补母家,若非夫郎和顺亲爱不以此为意,只怕夫妻都无以为继!
听到女儿这话,魏氏更是泪如滂沱。以往她也是逆来顺受,但凡事就怕比较,因为女儿婚事与母家姐妹恢复联系,彼此生活际遇差距之大让她感到绝望。
她也曾苦劝丈夫,但生就脾性怎会容易更改,丈夫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埋怨她亏欠妇德,不能旺家:“俱为家之女,际遇命途怎这般有差?以往那沈氏不过乡豪而已,如今已是通天!难道不想显达于世?男女分处内外,你这妇人又为家做什?有什面目来怪责!若你能生出个沈家那般麟儿,也能带契家业兴旺!”
旁人金玉之堂诚然可羡,但这蓬门陋户才是自己命中所归。场大哭将心中长久淤积愁苦发泄掉,魏氏才握着女儿手腕央求道:“沛儿你原谅你父次……他总还是这个家迎送体面之人,要是长困在囚笼里,还有什面目去见人啊!”
全兴闻言后讪讪笑,心内却是大感可惜,越发觉得那些所谓旧姓人家不可靠。顾荣那老家伙白得他个妹子,结果什都没帮上他,反倒是妻女带来门路让他受惠良多。
全沛最终还是无奈,叫上兄长再回舟市去将父亲救出来。
全兴在舟市也不算是无名之辈,虽然被关押,但也没有受到苛待。只是出来之后望见女儿,脸色已是铁青,指着全沛怒吼道:“你这个忤逆之女,看受此刑辱可让你满意?这信章须得信语配合,你为何不提前将信语告知?”
全沛听到这呵责,俏脸顿时气得发白,双肩微颤几乎已经说不出话,银牙错咬便要等车离开。
全兴见状不免急,上前抓住牛缰便吼道:“你要去哪里?”
“女儿忤逆父意,已是不孝之人,不敢再让父亲眼见生厌,唯有避行。所幸也不是无归之人,家夫郎即日就要归镇,届时同返乡,不劳父兄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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