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都是默然,不乏人视线扫向垂首不语庾曼之。继而便又有人开口道:“无奕你不要冲动,等俱是宜远良友,怎会袖手旁观。此事中间太多曲折,即便强争,未必能有结果。况且归都大赏在即,若在这个时节闹起来,等即便不考虑自己,或许影响到宜远哀荣才是大不幸……”
“是啊,不如就此作罢。既然故产已经难讨要回来,等也算是各有家资,集资为宜远家人再添份产业,也算不负袍泽。”
“等有赠,那是等与宜远情谊。此处故产,却是驸马厚赠!”
大概是人困顿到个极致爆发,谢奕这会儿却不愿再妥协,顿足怒吼道:“若非驸马统御,等何时才能功成名就?送至门内馈赠都能被剥夺,还怎能奢望论功而赏!惟有壮烈,可竟全功!若凡事先思苟且,昔日之功,不过笑谈!若怀此念,来日尚有何面目以见驸马!”
讲到这里,谢奕已经指着庾曼之声色俱厉道:“庾三,你到底还争不争下去!”
高家虽然夺产,但产契却已经不在他家手中,而是落到庐江何氏手里。
原来这高家也如京口别家样,希望能够攀上门路,凭着自家在京口人脉积累,帮助庐江何氏在京口置产。但是随着南郊被东扬军占据,而刘超担任留守都督后态度手段又是强横,前约已经作废。
可是庐江何氏在南郊已经投入良多,如此来高家不只没有结到强援,反而被何氏记恨上,不只隐爵中资股被何家勒索去,就连许多产业也作为赔礼送入其家门,驸马赠送高瞻遗孀产业就这落入何氏手中。
中间有这层曲折,事情就变得难办起来。何氏虽然不是什旧誉隆厚人家,但若是轮起来,却是太保母族亲眷。而且,何氏如今头面人物何充,还是庾曼之姑婿!
豪气干云闹半天,结果居然始作俑者还是自家亲戚,庾曼之恶劣心情可想而知!
庾曼
“此事、实在是……那高氏自愿将产业馈赠何家,何家也未必知晓当中曲折。”
“是啊,罪事主要还是要算在那高氏主家头上,若非他们恃宗亲而逼迫,也不会落到这幅局面!况且那高家已经应允年月都有供给补偿,不会再苛待宜远家人……”
众人路回城,路谈论着,只是语调之间终究有几分意懒气虚,少早先那种气势如虹。
人活在世,终究要现实些,诚然高瞻与他们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相处种种至今思来仍是心潮澎湃。但是何家不同于高家,如果他们还要穷追不舍,未必能够争到个满意结果。即便不为自己考虑,高瞻遗孀也未必愿意因此而彻底得罪何氏。
近来都困于家事,谢奕心情已是灰懒,好不容易因今次之事稍有振奋,却没想到转头又是这个局面。这不免让他心情更加恶劣,冷笑道:“那高氏有悖亲伦,补偿供养都是理所应当!城中货栈却是驸马所赠,宜远用命给妻小换来生机,怎能说算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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