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虽然都是都中等纨绔,但交际圈子不同,平日也少有接触。王彪之对沈哲子最深印象还是当年在东海王那庄园中,记忆不算愉快。那时候沈哲子虽然也是不凡,但终究残存太多稚气。如今看来,体型较之他都要高挑几分,相貌也变得硬朗起来。彼此相对而立,对方那似是军旅中磨练出英挺之气,就连他都略有压迫感。
当然这大半也都是出于心里杂念作祟,早年沈哲子无论家世、名望都难比拟王彪之,可是如今大功于身,势位、清名都是时之选。两下比较,王彪之再面对这年轻人时,已经占不到什心理优势,难免情怯。
满脸堆笑向他见礼。王彪之也不起身,只是坐在远处微笑颔首以作回应。
说实话,他心内对这些故旧人家实在有些不满,早先他家略有势弱,这些人家大多散去不再亲近,哪怕中军于吴县征辟引用,响应者却是寥寥。可是随着他父亲王彬来到京口,他家渐渐有所起势时,加上这些人家也没有因为疏远他家得到什好处,才又逐渐攀附亲近过来,尽显人情之冷暖。
如今这些人家,大多借着王家之势,在京口处境渐渐有所好转,多处置业,对王彪之自然也热情起来。但隔阂已经生出,如王彪之这种已经任事历练还会对他们有所笑颜,至于其他王家子,对他们早已是冷漠无视。
那些人大概也知如今彼此关系有些尴尬,见王彪之并没有停船与他们寒暄几句意思,远远打个招呼之后,便都讪讪退去。
当舟行至自家庄园位置之后,王彪之意外发现码头上已经有两艘不小游船停靠在码头上,码头上站立着群劲装豪奴,似乎在簇拥着什人。他心内奇,示意船夫加快船速,很快便驶入码头。
王家这庄园所处位置极好,不只岸上有充足土地空间,门前水道也是开阔,修筑码头极大,般游船七八艘都能停下不显局促。
王彪之他们行靠岸,很快便引来岸上人注意。那众豪奴转过身来缓缓分开,名身披雪氅、腰悬佩剑年轻人自当中行出,望向此处。
这年轻人相貌俊朗、英气勃勃,举动之间有股睥睨姿态,被其眼望过来,哪怕王彪之这气度不凡世家子弟都不免生出股自惭形秽感觉。待看清楚年轻人模样,王彪之脸色微微变,继而笑容都显得有些僵硬,远远拱手道:“早先得悉驸马归来,不意眼下于此相见,真是意外之喜。”
岸上之人便是沈哲子,在这里见到王彪之,他也略感诧异,没想到王家子似是转性般,居然勤勉亲自跑来监工。他摆摆手分开面前护卫,对还未上岸王彪之笑道:“是啊,也没想到偶遇王文学。”
待到沈哲子随员们腾出地方,王彪之才在两名仕女搀扶下行上码头。到近前,益发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变化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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