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孙子这幅模样,陶侃心中动,有心提点几句,当即便开口道:“你道台中那个老伧子和石头城里那小貉子鼓动老子入城是好心?他们那是自己分量不足,要找老子镇场!大江沸汤,虽然薪止,鼎仍未冷,他们是怕烧到自己!”
“老子到这个年纪,要做什也不必再听别人聒噪,可惜欠太多儿孙债,不能自主!”
讲到这里,陶侃望向孙子眼神罕有掠过丝温情,继而放缓语调:“那小貉子指使你倒是顺手,那也不
件事最终要做到哪步,对王导也会有或好或坏影响。王导让沈哲子处理这件事,表面上似乎在偏帮沈哲子,但其实不乏有将沈哲子当刀来使意图,此公终究改不爱惜羽毛毛病。
陶侃不相信沈家那个*诈如老鬼小貉子不会看不出这当中深意,居然还点头答应下来,这便让他有些诧异。
而且沈哲子居然还主动派孙子来通知自己这件事,并且来询问他意见,这不免让陶侃有所深思。虽然张闿担任过自己长史,但那是非常时期非常任命,当张闿脱离他部属,这份主从关系自然也就结束,以正常规矩而言,达到张闿这种级别台臣究竟是忠是*、是赏是罚,陶侃是没有什置喙余地。
对方如果真要将张闿置于死地,最聪明做法自然是快刀斩乱麻,张闿可不是什籍籍无名之辈,他家祖上张昭那也曾是东吴首屈指人物,门生故旧无数,旦有所拖延,必然会生变数。
这想,陶侃便意识到张闿论罪如何在对方看来并不是什大事,他们重视乃是自己对此事看法。或者说,他在这件事情上表态,将直接影响到那位驸马乃至于其背后王导来日对自己态度。
略加沉吟后,陶侃便对坐在下首仍有几分心悸陶弘说道:“与张尚书共事日浅,如今又是内外有别,于此也实在没有什可说。不过沈家驸马舍命戮力而战,信他是忠义之人,不会存私。至于张尚书究竟有罪无罪,还是要台中自决。如今乱事已定,是不喜再添变数以坏江东安宁。”
限于阅历和眼界,陶弘是不知大父这番表态深意,但也从其语气中听出丝以和为贵意味,闻言后脸色已是大喜,连忙说道:“孙儿稍后归都,必将大父所言不漏字转告驸马,请驸马回禀太保。”
顿顿后,他才又低语道:“孙儿来时,驸马曾有私话要转告大父。京畿安则江东稳,早先克复京畿大半侥幸,驸马不敢因此自美,专任京畿军务也是迫于时势不得不勉力为之。如今大父近在都外,驸马更加不敢窃位而居,只盼大父能早履京畿,驸马才好功成身退。”
陶侃听到这话后便有几分不悦,拉下脸来冷哼道:“老子何时入都,还不须这小貉子提醒!早先不入,那是皇帝未召,也不是忌惮他老子传信!”
陶弘听到这话,头颅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喘,他也不清楚怎大父突然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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