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以来,朝廷军政重心从来都不是厉兵秣马准备北伐,而是维稳,保证江东不乱!在稳定这个大前提下,什样过错都可以被原谅!王敦第次作乱之后风风光光回镇所,为维持稳定!庾元逼反苏峻祸乱江东,平叛之后照样巍然不动,为维持稳定!
对于这个所谓国策,沈哲子不知道该怎评价,因为他家就是受益于此!凭他家所犯罪过,如果不是为维持稳定,早已经被抄家不知道多少次!
但沈哲子心里直很清楚,如此为政,即便能够维持时稳定,那也是假!因为这会让人人都觉得,只要他们能够把住这个命脉不失,犯再大错都可以被原谅。哪怕不需要下去调查,沈哲子也清楚得很,如今吴中、江西乃至于荆襄之间,许多地方豪强那是将他家转型之路作为个偶像和榜样去学习!
锋,身躯已是颤,继而便悲哭道:“末将该死,死不足惜!但请驸马明鉴,末将从未下令攻破庄,从未下令害人,双手绝无沾血,所获寸缕无受!”
“哈!做这多恶,你是在告诉,你问心无愧?你清白如玉?你身为将主,不能节制部众,留你何用!”
沈哲子听到这辩词,已是怒极反笑。
“可、可是末将要如何阻止他们?这些宿卫,大多良家,条人命便扯出老幼妇孺家!他们无奈从贼,已经是断前路,能得二财货傍身,那是最好结果。诚然那些乡人也是无辜,可是末将只是庸才而已,能谋者只为同袍身计……若死能偿此罪,末将死又何惜?”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心情更是沉重,将剑甩在地上,涩声道:“王太保台中已有政令,宿卫从逆者各归乡籍,不入屯所,有功者议功授田。”
“啊……这、怎会这样?”
纪昌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在当场,继而便是涕泪横流,叩首于地悲泣道:“末将计差铸成大错,请驸马赐死!”
“赐死?要杀何止你人,外面那些贼卒凶徒,哪个不该死?是不是要将他们统统杀掉?”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中更恨。这些宿卫乱军,敢于如此作恶,所恃者无非法不责众而已。即便是他们确凿无疑犯下大罪,但只要没有强力苦主请求治罪,为时局平稳,台中也只能将这件惨事按下来,不会再大肆宣扬去论罪。
要知道,如果议罪话,不只外间那几千宿卫人人该杀,类似纪昌这样世家子弟其背后家族也难豁免。宿卫多为丹阳乡人,而领兵者也多像纪昌这样出身丹阳各家,如果揪着这件事不放,整个京畿、丹阳都要再次动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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