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闻言后眸子微微闪,而后也笑道:“道晖有实任大才,若是困于台中,反倒蒙尘。也想劝其谋外,虽不抵汉沔,也应任淮泗之上。”
这番对答,便是彼此试探,裴融之借杜赫之任来试探沈哲子格局,而沈哲子亦用此来回答他来日所谋求重心。
听到这话后,裴融之笑容越发开朗,显然是沈哲子回答让他感觉自己这番用心没有白费。
彼此言谈到这里便告段落,眼下彼此分处两地,即便有什约定也都难于呼应,许多事情点到即止,等到来日真有条件再言其他也不迟。
陶弘在席中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只是感慨于这些世家子弟们之间那种难于言道默契,反而听不出来沈哲子这里已经埋下个日后挖他大父墙角种子。
通常世家子弟都有简傲之风,难于交往,但若彼此有心结交,那又简单得多。
沈哲子虽然与这裴融之素未谋面,但对方既然当着自己玩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肯定也是有意结交自己。而他也确实需要在荆州内部寻找些合作对象,相对于荆州那些土生土长豪强,裴融之这个南渡侨姓要好接触得多。
两人在营中便借着杜赫关系谈论起来,时间倒也其乐融融。这裴融之也很识趣,闭口不再提早先那场闹剧,所言更多还是自己南渡经历。
裴融之南渡比较早,算起来已经有十多年,由于其家在中朝时并不倾向东海王司马越,也并没有直趋建康去拜见越府小马仔司马睿,而是跟随长辈定居在襄阳。生逢乱世,大家族也难豁免其害,他夫人也就是杜赫堂姐在南渡不久后便受不颠沛流离生活而去世。
后来裴融之便又娶荆襄本地人家习氏、庞氏之女,并且受荆州刺史征辟入仕,便直待在荆襄之间。因为少往京畿,故而在江东也没有什声名流传。
又过会儿,
老实说这样履历,相对于裴融之出身而言并不算好,这也从侧面反映侨姓们南渡后生态环境。除青徐豫等寥寥几地能够站在时局内呼风唤雨,其他地方混得较之吴姓人家都不如,即便偶有二高位,也都不得实权。
这就是不得势啊,裴融之熬十多年,不过个郡府别驾而已。可是杜赫南渡未久,沈哲子已经准备在未来两年内就给杜赫争取个实任太守,作为自己底盘之。
但是沈哲子却也听出裴融之价值所在,那就是人面光啊,两任姻亲都是荆襄本地豪强人家,可见已经被当地士人给接纳。如果再作类比话,这就是个简装版草庐诸葛亮啊!
诸葛亮同样是北人南来,与荆襄豪族结亲,他对于刘备意义而言,往大处说那就没边,往小说,那就是客居荆州刘备与荆襄士人接触交流个窗口啊!
言至酣处,裴融之突然笑语道:“南来日久,少见故交。道晖得驸马善助,已是颇得显名事功,来日若能比邻而任,时常相见,倒是可慰思乡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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