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感到心悸并不是严酷刑罚,而是悬而未决罪状。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罪状会带来怎样恶劣后果,会不会成为叛乱平定之后清算证据。所以当木墙立起时候,类似明知故犯行为便飞快绝迹。
当然随着这项禁令实施起来,沈哲子在台臣们之间风评也是创下新低,时下政治气氛本就崇尚简约宽松,如此严苛禁令对人身控制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就连苏峻都不敢这苛待台臣。
如此不近人情规
这真是需要实战磨炼。战场厮杀讲究是效率,杀越多你就越安全,快节奏博弈环境如果不能养成本能般快速取舍,那就是在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傍晚时分,冲入城内进行巷战叛军徐徐退去,而城内宿卫们也退到几处地势重要街垒后。整天高强度厮杀让人筋疲力尽,负责守夜宿卫们快速填充进各处街垒。退下来宿卫当中伤员被快速送入安置在台城内伤兵营中,又有大量神色惶恐不安降卒俘虏们在宣阳门前空旷处列阵等待整编。
此类高强度战斗已经进行四五日,客观来说宿卫战斗力真差,哪怕是在占据地利巷战中,伤亡数仍要胜过进攻方。过往这几天时间里,已经有千数宿卫横尸在战场上。但实际上军力总量却未有明显下降,反而有所增加。
之所以会有这样现象,是因为沈哲子颁布项颇惹争议军令:允许战阵招降,哪怕是名小卒,只要能够招降到足够部众,便授予相应军职。
叛军之中有大量宿卫存在,而宿卫绝大多数都是选拔丹阳良家子充任,有着相似出身背景,这项军令极大程度上刺激宿卫们招降或是归降热情,甚至不乏整部在战场上倒戈。
这项军令弊病诸多,即便不考虑混入内应又或宿卫临阵纵敌冒功情况,单单在法理上而言,沈哲子并没有资格这做,宿卫将官考核是护军府职权范围。
但沈哲子就这做,而且因为建康城外部如今严峻形势,台臣们即便是心怀不满,也没人敢于当面驳斥。倒是有个人提出过反对,那就是早先出面招降宿卫蔡谟。不过沈哲子也懒得与他理论,直接夺职,至今还在被羁押在台城内没有放出来。
至于这些阵前投降宿卫们忠诚问题,叛军会否借此效法他掺沙子进来让宿卫哗变夺城,沈哲子不必考虑。且不说叛军有没有这样号召力,单单如今台城,较之叛军执掌时候还要更严苛得多。
如果没有都督府手令,包括王导在内众台臣,绝不容许离开职所丈以内!超过三人以上在职台臣集会,必须要向都督府申请报备,并且只能在都督府提供场所进行交流!
自这禁令公布以来,台城内便是群情激涌,甚至有人不忿故意挑战沈哲子权威,明知故犯。对此沈哲子也由之任之,并不施加实质性惩罚,只是在太极前殿前方立起道木墙,将犯禁之人列名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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