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之后,苏峻还来不及解甲,便问左右亲兵:“参军任让回来没有?”
早先他将任让派过江去见祖约,希望能够说服祖约率军南来与他合力发动场大攻,只要暂时击退陶侃,他就能抽身出来集中力量南
场大战过后,士卒们拖着疲惫身体各自归营,神色麻木,脸上丝毫看不出劫后余生庆幸。大概他们自己心知,哪怕现在不死,下场大战或许自己就是横倒在泥地里陈尸员,多活片刻只不过是多受片刻煎熬而已。
对面荆州军营垒中冲出队游骑在战场上游弋,掩护民夫上前清理战场。间或遥遥射来几支冷箭,透出股浓烈挑衅意味。不乏有历阳老兵眼见此幕,便忍不住怒色上涌想要请战,然而却被执法队严令不得越过营垒。
苏峻身披件半身鳞甲,甲衣上还沾染着血渍,刚才他亲率精锐家兵,个冲锋便凿穿荆州军阵型,随后大队掩杀上去,将对阵荆州军击溃直接追击到对方营垒前才退下来。虽然又打赢阵,然而他心情却更沉重几分。
陶侃谋深持重,这点苏峻是深知。然而过往这几日荆州军表现却让他刮目相看,直保持着高频率进攻,哪怕负多胜少,但却始终不曾放缓攻势,求战之心甚为急切。这让苏峻在诧异之余,更多则是疑惑。
尽管苏峻对自己历阳军战斗力充满信心,但仍然不敢小觑荆州军。且不说陶侃此人久经战事,麾下战将如云,单单荆州军人多势众,便是个绝大优势。荆州命为分陕,能战之兵号为十万众!即便这当中有水分,但六七万总是有,今次陶侃东进,所率之众便有四万余众!
虽然自己这方军力也不算弱,但苏峻很清楚他部众都是什货色,除历阳本部几千人马之外,其他那数万众言道乌合之众并不为过。尽管荆州败多胜少,但直都能保持凝聚力组织新轮进攻。可是他如果大败场,只怕部众顷刻间就要逃散近半!他输不起!
战事发展到如今,已经渐渐背离苏峻初衷。他清楚自己优势在哪里,历阳军之精勇乃江东翘楚,就适合快速出击,转战各方,将整个局势完全搅乱,越乱便对他越有利。
不能将荆州拉拢过来,反而陶侃摆出尽忠职守姿态,这已经让苏峻有所警惕。他亲自率领主力在此相持,给其他几部人马争取战机,只要吴中大乱趁势掌控下来,他有信心就这对峙下去,等待转机。
可是接下来陶侃进攻节奏之猛又让苏峻大感诧异,这简直就是要不计代价要拖垮自己!但这对陶侃又有什好处?难道他以为击败自己,那些高门就会对他另眼相看?将他推举成为定鼎功臣?
过去这几日,苏峻边抵挡着荆州军攻势,边也没有放弃说服陶侃。然而陶侃却连虚与委蛇表象都不愿做,根本不接见他使者!这让苏峻愤恨之余,更是充满警惕,潜意识里觉得不该再这相持下去,必须要有个大动作破解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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