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哲子,王导虽然接触不多,但是看法却始终在变。这少年踏入到时局中来,他对其是不乏欣赏,认为可与自己儿子坐而论道。这在他看来已经是极高评价,但是接下来这少年成为帝婿便让王导不乏惊艳之感。至于现在,他已经渐渐有看不透这个年轻人感觉。
在旁
陌生。但其实扪心自问,苍茫老树眼见根下幼芽茁壮而出,更多还是欣慰。
其他人没有直系子弟在场,感受未必比得上孔坦那复杂及深刻,但那些年轻人所显露出来风貌,那种小觑权威气势,除让他们感受到被冒犯之余,亦不乏自惭形秽之感。
王导站在队列之前,双目微瞑,那因丧子之痛皱纹陡然增多脸庞上则盘桓着丝苦涩。当族弟王彬被驱逐回来时候,他便已经明白,自己在台城过往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积累掌握到点力量,又被那个小辈不留情面给夺走!如早先皇太后和琅琊王被接连送出建康,如匡术抢先出手控制皇帝。
打击不只桩,早先他派往覆舟山劝降豫州军袁耽匆匆返回,言道覆舟山方向交战正酣,自己根本不敢靠近过去。换言之,如果攻打覆舟山方向如果不是王舒或者郗鉴,那王导他在如今台中将是彻底孤立无援,手中没有任何可以利用力量!
哪怕身在重重监视之中,哪怕遭遇丧子之痛,王导都没有如今这样深深无力感。
南渡以来,相对于面上恬淡平和,王导心内其实始终绷着根弦,他深知江东是如今晋祚立鼎最后个退路,也深知以北人客治江东不容易。他不似族兄王敦那样锋芒毕露,也不似族弟王舒那样严峻刻薄,保证江东时局平稳,维系家族长盛不衰,这是他所有行为个出发点。
他心内深知庾亮那种做法不妥,但是因为王敦叛乱余波,为家族而计,为时局平稳而计,他不能与庾亮针锋相对去对抗。如果他那做,苏峻还未反叛,只怕朝局已经先大乱起来。所以他更多心力是用在如何收拾兵事乱局,结好郗鉴,为王舒请节出都,他自己甘心留在台城,守护在皇帝面前,为来日平叛维稳而做铺垫。
这些事情在他脑海中滤过不下千遍,可是真正事到临头时,意外却接连发生。皇太后、琅琊王接连出都,让江东有分裂潜在威胁。庾亮身死,京口行台,会稽分州,吴人成军,这件件意外接连发生,让人有应接不暇之感,就连王导都渐渐失去以不变而应变信心。
这些事情背后,几乎每件都有吴兴沈家,或者直接说沈哲子身影,在其中发挥着或大或小作用。如果用恶意去猜度,王导甚至不乏怀疑,庾亮死或许都与沈家有关!
但是随着沈哲子攻入台城,这怀疑便没有意义。如果是沈家出手除掉庾亮,那最符合他家乃至于吴人利益,莫过于趁着苏峻之乱尚未平定,直接将皇太后和琅琊王裹挟至吴中,以图分裂江东,而不是急着收复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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