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钟雅退开,沈哲子行至御床前跪拜下去。
乍见到沈哲子,皇帝神情茫然不乏错愕,片刻后泪水已经止不住在眼眶中涌出来,瞬间便泪流满面。他飞扑上前,两手死死攥住沈哲子手腕,却哽咽着说不出话。
“陛下,王师已经回归,再无兵戈之扰!”
眼见到小皇帝激动得如此失态,殿中两名侍中也是感怀,眼眶都微有酸涩之意。
沈哲子手腕被皇帝攥得隐隐作痛,这小子体型虽然瘦下来,手劲倒还不小,可见早先热衷于搅奶锻炼成果仍是显著。只是看到大为瘦削小皇帝脸庞上泪痕交错,身躯仍在控制不住颤抖,可以想见其心中过往这段时间积攒惶恐。
方面他是真欣赏这个年轻人,另方面也是不希望王导为首青徐侨门再掌局面,废掉两任先帝乃至于故中书庾亮针对时局努力。因而在外间喧闹到个极点时,他已经忍不住行至门前,想要出面喝止那些越来越过分台臣。
也正是在这时候,他亲眼目睹沈哲子进入台城,迫退众台臣们经过,眸中激赏之色越发浓烈。
褚翳也行至殿前看到这幕,却有另番看法:“沈昭武盛气凌人,怕是……”
钟雅闻言后却是笑:“肃祖临终所厚,自有识人之明,不以常婿而待。未及弱冠,匡难归都,若是半点锋芒都无,那才是真正大*!”
这时候,沈哲子已经解下佩剑,昂然行入殿中,待见到站在门内两位侍中,肃容为礼道:“末将奉命勤王伐逆,多赖侍中护庇君王!不知陛下如今何在?”
这样剧烈动荡,哪怕是个成年人都未必能受得住,更何况这个处于众人瞩目焦点、心智都未成熟少年皇帝。沈哲子能够想象到今次动乱给小皇帝造成创伤之大,只怕余生都难走出阴影。
他有些费力抽出手来,反手拍在小
不论对沈哲子看法如何,眼见殿外触即发严峻气氛已经消解,两人都是松口气,迎上前去刚待要开口,便听到殿上皇帝发出含糊喊声:“姊夫,是你吗姊夫?你终于来救……是不是做梦……”
话音未落,便听扑通声,几人转头看去,便见早先睡在御床上皇帝已经滚落下来,心中慌,连忙匆匆行入殿中。
皇帝是真还在睡梦中,恍惚间听到些声音,便已经欣喜若狂喊出梦话来。跌下来之后倒是醒,只是两眼仍是迷蒙没有焦点。这时候钟雅已经冲上来为皇帝扶正冠冕,皇帝却抓着他手臂颤声道:“侍中,、朕是不是在做梦?刚才明明听到姊、海盐男之声,怎见不到他?”
沈哲子正站在钟雅身后,待看到皇帝较之几月前已经大有瘦削脸庞并体型,可知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听到皇帝那慌乱之声后,他心中倒忍不住暖,说实话,对于这个小舅子他也并没过分热切过,可是如今皇帝表现出对他依赖,倒让他有些惭愧。
“臣救驾来迟,累陛下陷于叛逆日久,实在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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