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是脑抽才会去靠近那个杀起自家族人来都毫不手软狠货,亦停在远处让人传话:“家老幼妇弱于此甚多,深恐兵祸加身,只能仓皇返乡,车马喧嚣尘埃满身,不敢轻进唐突使君。”
王舒听到这话,手指摩挲着腕上护臂,益发觉得这沈家子不简单,不要脸面睁着眼说瞎话。他只看到沈家部曲强健精猛,被甲者十之五六,军备较之荆州强军都不遑多让,何来老幼妇弱?
他又使人传话道:“国难蒙尘,心中存义者理应共赴国难,沈郎得遇之厚吴人翘楚,此时返乡,不惧物议?”
“使君国之干城,平叛易如反掌。不能掠阵为使君高歌而贺,委实有憾。大江浪高,非擅涌者不敢轻涉,审时而退,亦不负浅智。”
身后队伍徐徐行过,沈哲子也乐得在这里跟王舒扯皮。直到后军行过,才下马匆匆施
是沈哲子也无暇登车,示意几名亲兵跟上自己,自行旅之外绕向前方。
王舒马立高岗上,看着沈家那些精锐部曲自道路上缓缓行过,眸子幽深难测,但若看到最里面,则是深深隐忧。
在王舒心目中,对吴中人家向来没有好感,恶意甚至还要超过对苏峻等流民帅军头。因为在他看来,流民帅虽然桀骜不驯,尚能通过严苛法令予以震慑。早年他任徐州而治京口,便是手段强硬著称,流民帅未得诏令而擅自过江者,通通斩杀!移镇荆州之后,同样是如此。
在他治理下,京口乃至于整个江东,几乎都没有流民帅肆虐余地!若是继任者能够直奉行不悖,何至于会酿成今日历阳之患!
但是对于吴中人家,这样严峻刑法便有些不合时宜。吴人世居此乡,乡资根基深厚,很难予以彻底铲除!在这方面,侨人甚至隐隐处于劣势。所以在强硬之外,还要伴随适当怀柔,手段要比对付流民帅复杂得多。
早年王舒与王大将军分歧多多,其中比较重要个便是对吴人尤其是沈家这种吴人豪强态度,彼此观念差距实在太大。
王大将军心要化家为国,大有羁縻笼络南北士人姿态,尤其对沈氏这种豪强人家更是信重无比。然而在王舒看来,大将军如此作风简直就愚不可及!
王舒内心里并不排斥化家为国,但却不认为是他们这代能够做到。因为吴人对朝廷离心甚重,侨人又是客居此乡,旦此时移鼎,吴地必定糜烂。像沈氏这样吴中豪门,叛逆次能够举兵万余,其家之势几乎已经不逊于地军州。若不得势还好,旦得势,必会弑主!
所以王舒宁愿大义灭亲,也不能眼看王大将军引火焚身,将整个家族带入毁灭边缘。今天在看到沈家部曲军容后,这隐忧不禁更加强烈。历阳之患,不过时风起浮浪,而吴人之患,则能直接撼动根基!
眼看着沈哲子脱离军阵向此方驰来,王舒手指渐渐扣上弓弦,然而就在彼此距离还有十余丈时,对方却停下来。王舒见状不免愣,使人传话道:“沈郎缘何如此见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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