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球闻言后却是笑:“家郎主遣卑下来此,倒也没有什要紧事,只是想禀告王使君,实在不必劳力再建新营。家郎主即刻便要离此归乡,彼此虽然不能共襄盛举,但家郎主也素仰王使君高名,愿献园墅以供大军休憩之用。”
“什、什?”
羊贲听到这话,眸子却是瞪,来不及再与任球寒暄,已经疾行出帐去通知王舒。
王舒听完羊贲禀告之事,眸中闪过丝诧异,旋即便微微颔首,摆摆手道:“知道,退下吧。”
待到羊贲离开中军大帐,王舒脸上才怒色陡现,蓦地站起身来抽出佩剑斩在书案角,口中发出咆哮般低吼:“竖子欺!”
相较于其他侨门子弟,王允之优势在于他并不关注虚名或是面子问题,而是更看重实际。既然不能用武力迫使纪友就范,他也知时下并不适合直接用强,所以并未在曲阿县署多作纠缠,而是直接离开,自行前去招揽逗留在曲阿境内宿卫溃部。
诚然纪家在宿卫当中人脉和声望都极高,但琅琊王氏本身亦是南北第高门,加上王舒如今职事也是名分所在。那些宿卫将领们无论是为安全还是为来日功勋名禄考虑,无疑投向王舒是个更佳选择。
沈哲子与纪友在县署中待片刻,很快便有人来通报到不乏有宿卫转投王允之。对此,眼下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他们可以钻空子抗拒王舒之令,而王舒也可以绕过他们去自行招揽宿卫。这也是眼下没有家独大困境所在,也是沈哲子为什要冒那大风险要抢占个大义所在原因之。
两人商讨片刻,对此亦没有太好方法。想要扭转这个局面,只能赶紧将皇太后送达晋陵而后京口创建行台。
纪友因为选择固守曲阿,所以也在准备将钱粮和可靠宿卫人力转运到早先他们所修筑营寨,以期能够保存些许元气。
他之愤怒在于,早先就近云阳庄扎营,此计
彼此互道珍重,沈哲子便回到云阳庄。这时候,庄园外王舒军营寨已经粗具规模。时下正是草木凋残之际,云阳庄外大片花海盛况不再,彼此之间眼可望通透。若沈哲子还是以往打算,被王舒如此就近驻军,只怕睡都睡不安稳。不过现在,他倒可以不必面对这个困境。
回庄之后,家人们已经整装待发,沈哲子略作沉吟,唤过任球来,吩咐他去王舒军中传递个消息。彼此虽然无可奈何,但不妨碍他给王舒添添堵。
任球得令,带领两名随员,直入王舒军中。负责接待他正是早间前往云阳庄拜访羊贲,相对于先前客气,如今羊贲有底气,便存几分倨傲,加上在他看来,任球这等家奴也不值得他礼下。
“你家郎主何请于使君?如今大军移防,使君诸多军务缠身,若非急事,就先回去吧。稍后使君得暇,自会召见你家郎主。”
说完这句话,羊贲就摆手作送客状,说实话,他本不必接见任球,只是不能见对方挫败神情终究是桩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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