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羊贲之后,沈哲子便吩咐已经聚集起来家人们整理行装,即刻就要出发。既然王舒进入曲阿,不必斥候探路,也知左近并无敌踪。
过往几年,曲阿聚集大量人力物力,时间是很难尽数撤走。别不说,单单这些屋舍工坊便转移不走。而且还有大量雇工,也很难随队撤离。损失是必然,无可避免。
所以沈哲子才希望纪友不要硬抗叛军,必要时甚至投降曲事之,以期能够尽可能保存曲阿元气。无论苏峻军事目是什,凭其手中兵力绝无可能趟平江东,只要曲阿不旗帜鲜明反对他,他也不会在曲阿浪费太多兵力。
临出发前,沈哲子又去征询下纪友意见。
“维周先前教训是,早先逞意气罔顾大势。北人交攻,实在无必要挥洒太多吴人之血。中书迫反历阳,曲阿乡民又有何辜?不能因自己固执,给此乡民众招惹兵灾。”
护卫首领,在这场乱事中,极难有所作为。
子弟们这些言论落在王舒眼中,让他更加有感于他家实在后继乏人,众豚犬之才。非其自傲,他向来觉得儿子王允之才是其家后辈第人,哪怕太保之子长豫、敬豫都要稍逊。
哪怕彼此素无交集,但王舒亦知沈家子绝非庸才,用这理由拒绝,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而已。说实话,他也根本不强求能够尽掌沈家部曲,这些私兵即便纳入进来都不好调度,之所以有所图谋,其意还在会稽沈士居。
无论沈士居是何心肠,他家这大部分力量纳入自己统序中来,不啻于切断沈家再有摇摆余地,与此同时亦给吴中其他人家做出个榜样。待到与苑中太保取得联系,争取个暂代扬州刺史名义,继而节掌吴中各地义军。
略作沉吟后,王舒下令道:“拔营,继续前进,云阳乡内驻扎。”
做出决定后,纪友神情不免有些苦涩。他心中确有执念,且不说早先家中诸多族人在宿卫任事死战京畿之外,单单他祖父在世时卧护六军,可谓忠肝义胆。如今他却要迫于形势而曲意从贼,心理上有些无法接受,但却也知眼下不得不为此。
纪友能够想通,沈哲子也是放心下来。眼下他们虽然撤离曲阿,但并不意味着就彻底放弃。来日勤王风潮涌起,曲阿又是反攻京畿个桥头堡,眼下他家只是占住大势,若要落到战后实际利益瓜
既然此子不肯接受自己给予官职,那他就赖在曲阿不走,反正到别处也都是浪荡而行,曲阿周遭地形本就不错,大可修筑营寨以固守,即便叛军攻来抵抗不利,也可以南撤经茅山入义兴。
彼此距离这近,沈家子就算不接受自己给予官职,那也没什关系。日后若再想要,自己还不给!
同时,他又望向儿子王允之说道:“稍后深猷自率部,前往曲阿县中清点军户,征召入营。还有县内宿卫溃部,并接收过来!”
王允之起身领命,而后便率领两名亲兵行出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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