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沉吟后,他才附在公主耳边低语几句。虽然受委屈要靠自家小娘子出气,总有几分不体面,但现下这局势中,他自己言行举止反而会被有心人扭曲放大,不及公主超然。
公主听完后,才与沈哲子起下车,站在台城道路上,面对前方众台臣肃容说道:“妇人本不应干外事,本以为逆生于外郭,不意祸发于庭内。敢问台中诸公可有具茨之贤,能示人安居之处?”
黄帝具茨之山访贤,遇童子有教治国之道,去除害群之马而已。公主这说,是将那张沐等同于苏峻视之,都为害群之马乱人邦家,继而暗讽中书执政能力。
这话说出来,在场众人神色皆不甚淡定,即便不以身份论,也无
坏事。有这样个地利,最起码对于台城之内布置是有好处。早先沈恪担任少府宫室监,官署位于台城深处极近内苑,但是由于宿卫把守过于严密,极难往其中安插人手。
如今刘长居然担任宣阳门侯,进进出出都是权贵,凭他怎能压住场面,势必要自己待在这里,正好顺势调配部分人手进来。这想,倒也并非完全是坏事。哪怕没有老爹封赏,单单用爵位换个宣阳门侯,这笔买卖就不亏。反正无论自己爵位如何,日后总要继承老爹爵位。
不过沈哲子也绝不相信庾亮会这好心,大概是借此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便于监管。
大概到傍晚时,兴男公主那极为醒目四望车出现在宣阳门外,直接驶入台城中。台城行车,这是少数人才享有殊荣,哪怕就连中书,也只是能乘步辇而已。以往还有个西阳王,可是西阳王受南顿王连累也被降爵,剥夺应超出礼节待遇。
车行至此,众*员避道而拜,兴男公主在车内探出头来,神色略有不善,让人扶沈哲子上车。以往公主都是直入苑内少履台城,沈哲子也是第次享受到台城乘车殊荣,登上车后,顿觉视野都开阔起来。
“你还笑!究竟发生怎样大事,大舅他居然要把你夺爵禁锢?”
因两王叛逃之事,公主早间便出门去拜访其他宗王人家,以期能安定人心。她对中书虽然颇多恶感,但坐在皇位上毕竟是自己弟弟,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得到家人通报之后,唯恐沈哲子出事,直趋台城而来,路上又得到新消息便更加怒不可遏。此时看到沈哲子自己还不怎在意,便有些不忿。
沈哲子微笑着将中书重罚自己用意、并随后对老爹封赏详细讲述下,早先他有感于公主日趋成熟,如今也不再将之当做个无知小女郎视之,有时候也会对其讲讲自己对于时局看法。
公主听完这些,顿时更加不悦:“中书他要以法立威,怎能独独苛责家夫郎?”
说着,她便要让车驾径直行向中书官署。不过沈哲子还是赶紧劝止,台城毕竟中枢执政重地,不宜在其中过于任诞放肆。况且他刚刚领教过中书如今是如何苛政峻法,哪放心公主再去顶撞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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