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发此言,乃是因为当年并州则人南下劝进时,他并非唯选择,另有个选择乃是崔珲并其堂弟崔悦。若当年崔珲便南下建康,自然不必遭此劫难。此时看到崔珲如此,温峤心中便倍感羞愧。
“劫数或早定,太真何必强揽己身。”
崔珲叹息声,旋即便开口安稳温峤道。且不说当年事与他所遭受劫难本就没有直接关系,即便是有,他这番劫难也是躲不过。当年并州方面虽然有此议,但他家与当时越府气息浓厚东南朝廷本就没有太深厚亲近感,况且他家也乏甚玄风传承,即便过江,未必能如温峤般立足下来。以此罪咎,实在没有道理。
话虽如此,但是温峤终究不能释然,在席中对沈哲子深深施礼道:“今日始知海盐男救手足于存亡,来日若有用,必偿此恩!”
“温公言重,崔先生于吴中遭受此厄,家救之,清理应当。况且崔先生入家来,时时予教诲,受益匪浅,岂敢以恩相胁邀幸。”
“好你个崔孔瑞,旧友相逢,竟是如此倨傲见!”
待到心情平复,温峤才行入阁中,他与崔珲不独是同僚,两家更是姻亲关系,彼此年龄相仿,交情素来深厚。如今阔别重逢,可谓欣喜若狂,此公性噱,看到崔珲高坐榻上,身边美姬侍立,便忍不住戏言道。
崔珲听到这话,眼神中掠过丝神伤,口中却笑语道:“温太真德不彰于,才不长于,与你为友,已是折节而交,何须扫榻相迎。”
“毒言若斯,可为友乎?”
温峤闻言后大笑着坐在崔珲下方,视线略过那位丰腴美艳苏娘子,眼神中便带上丝噱意,损友姿态十足,身体往前倾,举掌欲拍拍崔珲小腿,手掌却压着薄衾直接按在软榻上。他脸色骤然变,惊声道:“孔瑞兄,你这是……”
沈哲子连忙避席答道,过后更是行出门来,给这两人留下个独处空间。
等到沈哲子离开后,温峤才指着崔珲语带抱怨道:“既然已经脱厄,孔瑞你为何不着人传信于?挚友遭厄至此,竟懵然不知,这让以后如何敢立世间?”
“太真你独立于江东异乡,可知维系艰难。又非途穷无去处,何必再来给你增添更多烦忧。沈氏主家优待等劫余废人,而也实在无求于外,于此却残生,于愿足矣。”
崔珲笑着回答道,如今生活于他而言确实是半生难得之悠闲,唯点就是在都中时常想念会稽始宁庄园。某种程度上而言,那里也是他心血所系之地。
温峤移席到近前,拉着崔珲
“横灾加身,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幸。”
崔珲淡淡笑,掀开薄衾露出残腿。
“这、这……”
眼见此幕,温峤再也不能淡定,神态转为凝重,时间不知该作何言。
这时候,沈哲子才行进阁中,坐下来将崔珲所遭受灾厄讲述遍。温峤听完后,神态更加复杂,沉默良久,掩着脸长声叹息道:“孔瑞你这番劫难,是代受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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