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想法仍是只存在庾亮心内,在历阳苏峻没有解决之前,绝对不会流露出来。
势恐慌,早先虽然也有迹可循,但真正甚嚣尘上,许多人在公开场合大肆谈论,还是在那京兆杜氏子弟显名之后。而杜家子能够扬名都中,背后又是沈家发力。西阳王有此议,究其根本,便与沈哲子所为便是脉相承。
俟想到这节,庾亮眉头便忍不住微微蹙起。他对沈哲子不满,由来已久。这少年总惯于借势而为其家张目,所为之事每每游离于礼法之外,却又在律法之中。让人心烦意乱,却又抓不住什明确把柄。
若说早先此子留在都中,是为肃祖服丧加之稳定局势所需。那现在,庾亮是真厌见这少年,倒希望其能返回吴中去,不要再留在都中搅风搅雨。
略作沉吟之后,庾亮着人将同在台中儿子庾彬唤来,直接说道:“稍后你出台城,去丹阳府上趟。告诉海盐男,若是还想再留都中,游乐宴客都由他,若再尽为不可为,即刻滚回吴兴乡中去!”
庾彬见父亲发怒,不知沈哲子又有何事招惹到自家老爹,连忙恭然应声。对于沈哲子,他心内真要写个大大“服”字。若是自己将父亲触怒至斯,鞭笞家法早就招呼上来,然而落在沈哲子身上,却只是不痛不痒几句呵斥,纵然收敛少许,过不几日又是故态复萌,依然故。
等到儿子离开之后,庾亮便铺开纸张,临案疾书。至于所书写内容,则是传信给晋陵庾怿并京口庾条。沈家借他家之势在京口有所布置,此前庾亮由之任之,但从今往后则不可以!
解决宗王之患后,下步便是要解决历阳。若能取得历阳西藩之地,便可与江州温峤连成片,对荆州形成强有力震慑钳制。等到这切完成,庾亮心中所存已久夙愿便要提上日程,那就是集结力量,准备北伐!
沈家借他家之势,他又何尝不是在借沈家之资?事情桩桩解决之后,打开方便之门必然要逐步合拢,点点将沈家由京口排挤出去。对此庾亮充满信心,且不说沈家原本就是南人门户,单单等他逐步解除各方隐患、权归中枢之后,便已经不是沈家能够抗衡!
解决西藩之后,将沈家在京口势力排挤出去,而后下步,庾亮便打算将沈充移镇,安置在他最初便有所设想历阳西藩。看似历阳苏峻刚去,沈充又来,对京畿形势没有什实质性改善。但沈充在西藩威胁,较之苏峻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西藩也绝非庾亮给沈充准备最终归处,不过只是个过渡。
其实眼见沈充在会稽扎根越深,庾亮心中已是充满警惕。早先是没有抽出手来,旦有从容布置余地,哪怕用强,他也定要将沈充搬离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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