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依旧笑吟吟说道,话说他还真不知南顿王待他有多厚,不过本来就已经打算与对方翻脸,这会儿也不必顾忌什颜面,顿顿后又笑语道:“大王或许还不知此獠为何人,倒可为大王解惑。这髡首贼子名为彭会,往年多沿大江劫掠商旅。此贼流窜南北,狡诈异常,向年晋陵庾使君重金悬赏追捕,却始终难以将之缉拿归案。”
“大王可知由何处将此贼擒来?居然是在大王于东郊园墅中!此獠贼胆包天,居然潜藏在大王苑中,挟持众庄人,难怪搜捕不到,其意如何,简直令人细思恐极!由此亦足见大王乃是宏福天佑之人,不过是出城闲游遭,竟为大王解此隐祸。不过经此事,大王亦
“慢着,你身边那人可是早先偷盗家林木京兆杜赫?此人尚有官非在身,王化之下,海盐男你可不要包庇匪徒,还是将人交给宿卫收押吧。”
见沈哲子态度对自己不甚恭敬,南顿王眸子闪,旋即便指着队伍中杜赫冷笑说道。
被事主大庭广众之下指认,杜赫顿时羞愧难当,已有无地自容之感。
沈哲子上前步阻住南顿王视线,笑语道:“此等小事,也劳大王耿耿于怀。倒觉得,大王该为另件事忧心更多。”
说着,他将手中马鞭轻轻摆,旋即刘猛便拨马上前,露出横在马背上神情委顿到极点彭会。
言后便是笑,却也不再多说。响鼓不用重锤,可是他这重锤已经快将杜赫这鼓都砸破,若还不能取得点心照不宣默契,那也只能说他自己眼拙。
行人继续前行,将要到达东篱门时,前方灯火通明,大队人马列队于篱门之前,不乏肃杀气氛。眼见此幕,杜赫神色已是凛,沈哲子微微抬手,众龙溪卒们纷纷持住刀兵弓矢,快速摆出个冲锋阵势。
队伍后方宿卫兵尉眼见此幕,更是叫苦不迭,硬着头皮冲上前想要阻止动武,而对面阵营中也有人高呼道:“来者何人?”
“将军,等护卫沈郎众由城外返回,正要入城啊!”
听到这声音,那宿卫兵尉几乎要哭出来,实在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大王救……”
“住口!”
彭会刚要开口,便被刘猛掌击在脑后,惨叫声陡然顿住。
眼见此幕,南顿王目眦尽裂:“海盐男,你是要与为仇到底?自问待你不薄,几番礼请不得回应,竟换来你如此苦苦相迫!”
“大王言重,你是宗中长者,若真有教,晚辈岂敢相辞。即便时礼缺,稍后必有补全。”
听到这答话,对方阵型徐徐散开,然而又有几名豪奴簇拥着个华袍中年人行出,正是南顿王。
“入夜已深,不知海盐男因何事出城?天黑路险,可要当心啊。”
南顿王笑吟吟站在那里,只是在火把摇曳光芒映衬下,那笑容显得有几分阴冷。
“多谢大王关心,出城去,本为杀贼,又岂会畏惧险途。”
沈哲子亦回以微笑,堂而皇之率众行向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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